白玉京睜開眼睛,目光所及,儘是黑暗。周圍仿佛被無儘的夜幕所籠罩,漆黑一片,仿佛永無儘頭。
她不知所措地努力聚焦瞳孔,像深海上孤獨的燈塔,試圖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尋找一絲光明。
“這是哪?”
白玉京天不怕地不怕,鬼神之說更是從不在意。
而她最怕黑了。
一個人在黑暗裡待久了連陽光都會害怕。
白玉京突然愣住,似乎是心靈感應一般,命運牽扯線使她轉頭。
“又見麵了,阿京。”她在向她尋常朋友般打招呼。
這張熟悉卻陌生的臉,白玉京應該會像第一次那樣,哪怕是一點點對她恐懼。
可是,這一次,白玉京卻紅了眼眶,一滴滾燙的淚珠順著臉龐滑落,微微蹙眉,眸子沁了淚,瞳孔對視上的瞬間,竟然有朝一日會在白玉京這個“混世魔頭”臉上出現委屈,可憐的神情。
這樣千載難逢的樣子僅僅是一眼,便很快被收斂,仿佛是她看錯了。
“你又來到這裡,看來外麵你經曆很多東西啊。”
她的聲音很好聽,白玉京才注意到她身上隻披了一件白到發光的長紗裙。
白玉京問她“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笑得開心極了“自然是你快要死了。”
白玉京不相信她。
“不信我?”她眉頭一挑,揮手黑暗裡出現一塊水鏡,“自己看看吧,可彆說我騙你。”
隨後,白玉京在鏡子裡看見了趙平乾借口支開陸少元,又是打傷芙卡莉絲,最後用一隻簪子插進了自己的心臟。
“我死了?”
“珊瑚手串……竟然是從那時候……就布下殺死我的局嗎?”
“為什麼?為什麼啊?為什麼是我啊?”
白玉京難以置信,趙平乾當時把手串塞給她時,她隻當是好意,人心難測,天意難料,這竟是害死自己的“凶手”。
另一個白玉京湊到她耳邊“怎麼,被信任的夥伴背叛,用一隻簪子刺死的感覺如何啊?”她的聲音好像有魔力,猶如撒旦的低語,就像伊甸園的蛇。
耳邊吹著冰冷的氣,白玉京冷的一激靈。
她笑了“怎麼,阿京,想起了什麼嗎?你當年就是在‘愛麗塞蘭’的花園裡,在鮮花盛開的春天,也是這樣,在我的背後,一刀殺死了我。”
她甚至雙手虛握住一把不存在的刀,明明什麼都沒有,白玉京卻能想象到那是一柄精美華貴,象征權利的匕首,捅進了胸口。
”啊!“白玉京嚇了一跳。
白玉京看著她越加赤紅的眼睛,雙腳控製不住的後退,她的理智在極力否認,可她的靈魂卻承認這一切。
白玉京說不出話,隻用痛苦的眼睛凝視著她——她瞳孔裡自己的模樣。
“……還是沒想起來嗎?”她故作惋惜地擦拭薛定諤的眼淚。
“我,真的死了嗎?”
白玉京這一問,她有些疑惑“你就問這個?”
“……”
“好吧好吧,真是拗不過你。”她的言語透出異樣的感覺,似乎是無奈,寵溺。
“答案是——當然,沒有。”
她故意停頓幾秒,得到想要的答案後白玉京明顯高興起來。
“彆急著高興,親愛的。”她一根手指輕輕挑起白玉京的下巴,“你雖然沒死,但是也僅僅是我暫停身體的時間,幫你吊一口氣罷了,等你出了這個空間,恐怕沒個一秒鐘就得徹底說再見了。”
白玉京一巴掌打落她的手“你為什麼要幫我?”
她看著被白玉京打落的手眼底閃過一瞬間的失落,很快又說“因為,我也是白玉京啊。”
“同根同源,同生同死,你即是我,我即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