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快而輕地走到大門口，他又問了一句。
“誰啊？”
“張叔，是我。”聲音虛弱不堪，但老張終於聽出了來人是誰。
“快進來。”
老張趕緊打開大門。
靠著門的鄭耀武一下就要撲倒到門內，幸好老張及時接住了他。
“這是怎麼弄的？我帶你去醫院！”老張看著滿身血呼啦的鄭耀武，眼珠子瞪得老大。
“不用。張叔，我在你家借住兩天。東……東西……幫我拿一下……”
老張攙扶著鄭耀武往他身後看去，便看到一隻被處理好的野豬。
野豬看著不大，估摸活著的時候不到百斤。
“唉，你這……真不值當……”老張搖著頭，把鄭耀武放到地上躺著。
把東西拖進大門，輕輕關上大門才扶著鄭耀武進了屋。
兩天後。
張叔院子。
鄭耀武光著膀子坐在門檻，手輕輕搭在膝蓋上，望著前方。
旁邊坐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團子，則望著大門口。
“耀武哥，我爹啥時候回來呀？”小團子開口，聲音軟軟糯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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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就回來啦。”鄭耀武看看小團子，露出一抹笑，跟宋幼林小時候有點像。
眼睛都很大，眼白少，眼珠黑亮，看起來像黑葡萄一樣。
“哦。”白團子輕輕摸摸鄭耀武綁著布條的胳膊，“耀武哥，你還疼嗎？”
“不疼了。”
“哦。”小白團子不再說話了。
鄭耀武也不主動搭話。
他仍舊望起前方，眼神沒有聚焦。
他大前天到密林深處，才知道那裡危險重重。
好不容易逃命出來，一條胳膊差點被吞入狼腹。
他也沒有勇氣再去深林。
他相信自己這次仍舊是走了大運，遇到的隻是一匹孤狼，恰巧這匹孤狼十分老弱，還受了傷。
否則自己都沒有命出來。
幸好他把野豬肉帶了出來。
或許哥哥的彩禮就有了著落。
“爹，你回來啦！”
“小嚴子，有沒有乖？”張叔捏捏小嚴子的小臉蛋，從口袋裡拿出幾塊糖，塞到小家夥手裡，“去屋裡玩會兒，這裡熱。”
小團子乖乖點頭，跑屋裡去了。
老張溫柔看著小團子跑進屋，才轉過頭繃緊臉看向鄭耀武。
“臭小子，你真夠可以的，啊？你當彆人都是傻子，深林裡的獵物，人家放著就給你打？”
老張罵完見鄭耀武悶頭不說話，又歎了口氣。
“你也是命大。”
深可見骨的傷口，感染了，人沒準兒就完蛋了。
這小子也是硬氣。
他用高度酒給消毒的時候，人一聲沒吭。給了幾片藥吃，居然這麼挺過來了。
兩天之後，人都能在院子裡坐著了。
“張叔，你幫我跟家裡說了嗎？”鄭耀武悶了一會兒，才開口道。
“說了，我就說找你乾幾天活兒，不白幫忙。你放心在這養著，總得養好一點再回去。肉我早就幫你賣了，這是一百塊錢。”張叔把錢遞給鄭耀武。
鄭耀武看看張叔手裡的一遝錢，很快伸手接過來放到了衣服口袋。
這些錢剛好夠哥哥結婚的彩禮。
“謝謝你鄭叔，算我欠你的，以後有事你吱聲。”
“臭小子見外了不是？”張叔笑罵一聲。
當初，小嚴子在外麵玩掉水裡，還是鄭耀武給救回來的，張叔記著他的恩情，巴不得多幫幫鄭耀武。
他在黑市有點門路，這次順手就幫鄭耀武把肉賣了。
“以後你彆打獵了，再把命搭進去。你要是願意，跟著我乾，糊口總是可以的。”
“讓我想想。”
鄭耀武腦中突然出現宋幼林的囑咐。
千萬不要去黑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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