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風帶著一絲涼意,吹動他衣袍。陽光從破碎的門框間斜斜灑入,與他周身散發的寒意形成了鮮明對比。
周雲若心猛地一緊。是驚愕,也是無奈。
而寧紫淵則是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抹挑釁。
這般看去,二人坐在床上,寧紫淵衣衫不整,而她的手心還貼在他的胸口。
耳邊又回響她的那句“你比蘇禦好”。蘇禦眼底愈發陰沉。
抬起腳,每進一步,屋內的溫度便似乎下降一分,直至蘇禦站定在床邊,周身散發的寒氣幾乎凝成實質,將空氣凍結。
寧紫淵一瞬間怒指著他“蘇禦,你都定親了,還想怎樣?要不要臉了?”
蘇禦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寧紫淵,你以為你是誰?”
說著,目光又轉向周雲若“過來。”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想起他在攬月閣肆意欺負自己。
周雲若起身走到他麵前,冷冷道“你又是誰,憑什麼管我的事?”
疾步追來的周生承一進門,就見雲若揚起臉瞪著蘇禦,那臉上還起著密密麻麻的紅疹,驚得人眼皮直跳。
又見那寧國舅站在她身旁,跟著附和“就是,哪有妹夫管姨子的。”
此刻,雖看不清蘇禦的表情,可從他那顫動的袖口,知道他動怒了。唯恐收不了場,忙上前拉過雲若。
嗬斥道“沒規矩,蘇大人也是你能頂撞的。”
周生承話音未落,門外便傳來鐵甲軍士的靴聲。
禁軍,身著黑鐵盔甲,手持長槍,將房間團團圍住。
領頭的將領目光銳利,掃視一圈後,最終定格在蘇禦身上,行了一禮,聲音有力“蘇大人,皇後娘娘有請周小姐與國舅爺一同入宮。”
周雲若心弦緊繃,快速掃了眼寧國舅,當下一狠心,咬破舌尖,以袖掩唇,又猛咳幾聲,拿下袖子,嘴角流出一道鮮血,人瞬間倒了地。
直到上了周府的馬車,才敢睜開眼。
石霞一見她睜眼,忙道“主子,您醒了,還有哪裡疼?”
周雲若直接坐起身子,在石霞震驚的目光,問道“你和裴依依是怎麼回事?”
“我·····我們醒來後,莫名其妙的在八角亭裡,像做了場夢似的。”
“然後,···就到處尋您,又遇見大老爺,他叫我來馬車上等你。”
周雲若點點頭,心中的波瀾卻未平,自己剛剛那一倒,蘇禦和寧國舅搶著抱自己,差點打起來,幸虧大伯父背起自己跑了出來。
大伯父將自己送上馬車,命車夫帶自己速回府醫治。
自己則替她去皇後娘娘那裡請罪。這段時日,她是該裝病,閉門不出了。
到了紫雲院,周雲若淨了麵,臉上的刺癢感才緩解了些。
之前那方擦臉的帕子,是用薯藥汁泡過的。她對薯藥過敏,但凡碰著那東西,就會起紅疹,
此刻,攤在床上,扶著額頭直歎氣。
“這日子以後可怎麼過~”
石霞為難地看著主子,默了半晌,小聲道“小姐,不然我們離開京都吧!”
周雲若無奈了歎了一息,哥哥留京述職,家業都置辦了,還有那群孤兒,祖母與大姐,她一個也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