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糖水,陳奕凡就提著黨參麻袋回隔壁了,趙小英沒讓陳一天走。讓陳一天幫她燒水,她想攤點雞蛋蕎麥麵煎餅,在路上吃。
陳一天這下高興了,動手動腳的,先占了趙小英一頓便宜,親夠了,才幫她乾活兒。
陳一天幫趙小英在灶下看火,趙小英打雞蛋,攪拌稀稠的麵糊,烙了一籃子的雞蛋蕎麥麵蔥花小煎餅。
趙小英拿一個小麻袋,裝了準備去賣的猴頭菇。又拿一塊布,包起來了高麗參。
(趙小英想把高麗參路上放懷裡收著,這可是她目前擁有的,最值錢的東西了,得好好保護好)。她又哄了一會兒陳一天。
陳一天賴賴唧唧的還是那個意思,就是說隻能想著他,心裡隻能有他,之類的車軲轆話。又抱著趙小英膩歪,除了親她,還想揉她饅頭,趙小英沒讓他繼續鬨下去。
想揉饅頭?對了,趙小英看看白天的那盆蕎麥麵發酵好了嗎?做澱粉的時候發的一盆的麵,陳一天要是不說想揉饅頭,趙小英都想不起了。
陳一天不是喜歡揉饅頭嗎?那這一大盆的饅頭都歸你揉了,你就好好的就一大鍋饅頭吧。
陳一天乾活是真利索啊,自己燒火自己揉麵自己蒸饅頭,都不用趙小英上手,一會兒就蒸好了。
趙小英隻是捧著他說了幾句“哥哥你好厲害呀!”之類的彩虹馬屁,他就樂樂嗬嗬的了。
趙小英沒有水葫蘆,出遠門怕口渴,就跟陳一天借水葫蘆。陳一天說不用借,他現在就給趙小英“旋兒”一個水葫蘆。
趙小英還沒聽懂什麼是“炫兒”一個呢,陳一天就跑了。不一會兒,他就拿了四、五個大大小小來的葫蘆來了。趙小英問他,拿這麼多葫蘆來乾嘛呀?
陳一天解釋說:“不都是做水葫蘆的,細長的做水葫蘆,粗大的做瓢。乾瓢可以直接用。我媽說你弄壞兩隻瓢了,我怕你不夠用,給你多做幾個。
水葫蘆和水瓢得拿開水煮才會結實。你不用下地了,在炕上躺著陪我說話就行,我自己煮水。”
天已經黑了半天了,他們沒點油燈,陳一天就著灶火的亮光在乾活,他手裡拿著一小截蔡木匠用斷的小鋸條,很細跟細的小鋸條片子。
用鋸條一下一下拉開葫蘆嘴兒,挖出了裡麵的籽兒,掏乾淨了裡麵的瓤,就扔鍋裡了。
轉眼就又掏好了一個扔鍋裡了。再拿一個大葫蘆,從中間鋸開,掏空葫蘆瓤子葫蘆籽兒,扔鍋裡就蓋上鍋蓋小火開始煮了。
陳一天說:“葫蘆籽兒我給你沿著院牆柵欄下埋一圈,葫蘆葉子可以給柵欄遮風擋雨,你還能收獲一批葫蘆。剩下的兩個大葫蘆我給你做四個乾瓢。你吃過葫蘆絲兒嗎?葫蘆嫩的時候還可以旋成條曬成絲兒呢!”
葫蘆絲兒趙小英沒吃過,葫蘆絲她吹過,她音樂感很強,很多樂器都能上手,上學的時候就購置了口琴、笛子、簫,葫蘆絲、電子琴這類簡單易學價格低的樂器了。會吹會彈很多曲子,當年還斥巨資購買了一架古箏呢。
(300塊錢巨資,當時小學老師一個月的工資才300,看出來爸爸媽媽那時候有多寵愛她了吧)。
趙小英參加歌詠比賽經常第一名,學校的各種音化活動的上台表演,我還會畫畫,素描,炭筆,油畫,國畫兒,她最喜歡畫牡丹了,曾經的趙小英也是一個光彩照人個小姑娘啊!
紅樓夢裡麵賈寶玉說的一句話很對“小姑娘未嫁人之前是珍珠,嫁了人就是魚眼珠子了”。嗯,這輩子趙小英決定隻談戀愛,不嫁人,一直做一顆光彩奪目的珍珠……
今天的炕太熱了,用鍋用的多,趙小英就坐行李上,靠著牆看著陳一天乾活,一天不說話,認真乾活的時候真帥……
趙小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她都不知道了,她不知道被誰搖醒的,陳一天陳奕凡哥倆現在都站地上呢。她趕緊下地穿鞋,也沒洗臉。
趙小英提著裝了煎餅和饅頭的籃子,裝猴頭菇的小麻布口袋放另外一個籃子裡麵,猴頭菇怕壓,壓壞了人家就不收了,就不值錢了。
趙小英的懷裡揣著三顆參就要走。陳一天又遞過來一個水葫蘆,一個鼓鼓囊囊的小麻布口袋。
趙小英不解的問他:“一天哥哥,這裡麵什麼呀?”
陳一天說:“這是乾巴鹹菜,就是今年春天的時候,沒吃完的蘿卜鹹菜,曬成的鹹菜疙瘩。可香了呢,你路上吃”。
早咋不給拿來呢?趙小英最喜歡吃鹹菜疙瘩了,切成條用醬油泡發一下更香。
車上已經放了捆綁好了麻袋,幾個大麻袋和幾個小麻袋了。車上有被子,晚上太冷了,出門都得用被子蓋住大腿。
車剛開始走的時候陳奕凡還和車夫陳一水(他爸嫌乎天黑,路太遠沒去,讓他趕車了)說幾客套句話。什麼天氣啦,路上會經過哪個村子哪個鎮子啦,走著走著就都不說話了。
車夫坐車轅子上認真趕路,趙小英和陳奕凡兩個人,坐在裝著喂驢的草料的麻袋上,用著同一條破舊棉被子蓋著大腿。
剛才有人說話,趙小英還不覺得困呢,現在沒人說話她就困了,往後一仰,靠著麻袋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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