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折後第151天。秋。
6:30,元亮準時被客廳裡的腳步聲、收拾打掃的叮咚哐啷聲吵醒,元亮一身酸痛還想多睡會,金小夏開門的聲音讓元亮不得不睜開眼問道“老媽,你去哪?怎麼不多睡會?”
“我去買菜,順便去問問劉文霞怎麼樣了。”
“媽,冰箱裡的菜都夠開菜店了,不要買,你多睡會兒”,元亮注意到母親的眼袋還腫著,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那我去院子裡轉會兒。。。”
“你彆去西邊,就在家屬區和住院樓旁邊走走,那裡有保安。”元亮囑咐道。
金小夏答應著,開門出去了。元亮起床,走向衛生間,左腳依然晨僵,走路一瘸一拐,媽蛋,這要僵到什麼時候?僵?元亮回想到昨晚那個瘋子,咬人的樣子特麼真像僵屍!!!元亮甩甩頭,也隻有國才有這樣的影視劇,龍國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國家,街上連個要飯的乞丐流浪漢都沒有,對任何傳染病有著全球最嚴格的管控手段,想多了。
正刷著牙,微信視頻的鈴聲響起,元亮瞥了一眼,燕羽芊!滿嘴牙膏泡沫的元亮沒有接。
刷完牙,元亮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回了條信息過去,“燕老師,棗。”。
“元總,怎麼不接視頻?在晨跑?嗬嗬。。。”燕羽芊信息回過來。
“剛刷牙,不方便接,這麼早,啥事?”元亮解釋道。暗想,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大了?
“切。。。你在職工療養院乾嘛?情人家嗎?”
“你怎麼知道我在職工療養院?”元亮愕然,汗毛倒豎,沒人知道他在這裡,除了父母。
“你等著我,我過來告訴你,嗬嗬。。。”透過屏幕都能想象到燕羽芊得意的樣子。
元亮正準備出門等燕羽芊,金小夏回來了,告訴元亮精神病院已經被帽子叔叔封鎖,任何人不能進出,看來事兒挺大。被咬傷的劉文霞也沒有任何消息,她一個離異單身女人,應該是在人民醫院治傷吧。
“亮亮,我現在回去,看看你爸,我不放心,陪他2天,你自己走路慢點,小心一點”說著背起包就和元亮一起下樓。
送金小夏到院門口時,兩輛豪華大巴停在門口,從大巴上魚貫下來的人大多4050歲,普遍皮膚黝黑粗糙,骨瘦如柴。有部分人,顴骨高聳,臉頰凹陷形似骷髏,張著嘴貪婪的呼吸,佝僂著背走兩步喘三步,步履緩慢,目光呆滯。這些都是來自地市縣城鄉鎮的塵肺病人,來這裡療養。
元亮多看了幾眼這群病人,每年療養院都會有來自全省的職業病患者來治療和療養,因為很多職業病的治療過程非常漫長,一些大型企業也把療養作為福利待遇給到職工們。
送走母親,元亮來到涼亭坐下,左腳做著一上一下踮腳的提踵訓練,思緒也回到9年前。
燕羽芊比元亮小19歲,認識她的那年,是在公司的年終客戶答謝會上。女客戶們出了一個節目,龍國舞。
隨著古典風的悠揚音樂響起,6位舞者身穿龍國漢服開始了表演,女客戶大多是40多歲的半老徐娘,在音樂和服裝、燈光的配合下也跳得有模有樣,婀娜多姿。
元亮的眼神被站在最後排靠邊一位陌生舞者吸引住了,皮膚白的耀眼,巴掌臉上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顧盼生輝,鼻梁高挺,大紅唇配合著表情管理,不時露出雪白整齊的8顆牙齒,小蠻腰盈盈一握,舞姿如風中楊柳。
音樂一停,那位陌生舞娘立刻提著長裙踮著腳尖如小鹿般跑下去不見了。肯定不是客戶,應該是專業的舞者。
果然,會後元亮問了問辦公室主任,這舞娘是一位女客戶的舞蹈老師,北舞畢業,獲得過中辰市比賽冠軍,大學畢業後就開了一間個人舞蹈工作室,這個舞蹈就是她教的。自那以後,燕羽芊成了公司的禦用舞蹈老師。
朝涼亭款款走來的燕老師,167的身高,長發披肩,略施粉黛,藍色微透樽領襯衫,下擺紮進白色小a短褲中,腳下一雙卡色平跟小皮鞋,左肩挎著驢牌小包,頭一歪,舉起右手伸開手掌,“嗨,元總!”
燕羽芊打量著眼前這個兩年沒見的男人,嘴唇剛毅,腰板挺直,鳥牌速乾衣下的肌肉輪廓依然強壯有力,隻是目光柔和,少了往日的犀利,神情有些許落寞,走近了看,寸頭半白,我的元總老了!
元亮盯著眼前亭亭玉立的燕羽芊,青春靚麗又不失成熟風韻,便問道“燕老師,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我離婚了,而且我知道,姓元的渣男,你也離婚了!”燕羽芊沒有回答元亮的問題,坐在元亮對麵長椅上,稍稍側身將腿伸直了。
那些年元亮的生意如日中天,不時的關照燕羽芊的生意,與她簽了約,公司有活動排練和演出時,不管多忙元亮都要抽出時間去看看,但從沒有跟燕羽芊說過話,這個狀況持續了1年多。
他們第一次說話是在一次大型活動結束後,舉辦方的答謝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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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坐在一個桌。元亮關注到鄰桌的燕羽芊,她被一個男人在不停的勸酒,這個男人是舉辦方的一個部門經理。
當時燕羽芊太年輕了,不太懂得應酬,經不住這些老油條的手段,喝了好幾杯白酒。
她本不能喝酒,酒後臉色緋紅,有點暈暈乎乎,於是起身去衛生間。
元亮也跟著去了,因為他看到燕羽芊走路有點踉蹌,明顯不勝酒力。
元亮在衛生間門口等著她出來。
燕羽芊吐完走出衛生間,就看到元亮在門口笑咪咪的看著她,說“燕老師,不能喝,就不要喝那麼多。”
“好丟人啊,元總。”燕羽芊感到頭暈目眩。
“我送你回家。”元亮扶住燕羽芊,宴會沒結束就送燕羽芊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