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梅子在路邊停下車,元亮做夢了,肯定是噩夢,說著聽不清的夢話,間或大喊“快跑”,葉梅子朝元亮俯下身,在他的額頭輕輕地吹氣,小時候她做惡夢時,外婆就是這樣做的。
元亮平時很少做夢,他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睡著,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一會兒帶元風雷遊泳,一會兒和燕羽芊泡溫泉,一會兒被喪屍追殺,他掙紮著想醒來,可是身體動不了,元亮集中所有意誌猛然睜開眼,一隻長發遮麵的喪屍在啃自己的額頭,情急之下伸手扼住了喪屍的喉嚨。
“呃,呃,大叔,大叔,是我,葉梅子,咳咳”,元亮駭然驚醒,仔細一看,自己雙手掐著葉梅子的脖子。元亮趕緊鬆開手,葉梅子立刻倒在元亮身上,“大叔,梅子快被你掐死了。”
元亮感覺鼻子裡滿是年輕女人的幽香。這時後座傳來元風雷的聲音“梅子姐姐,我爸怎麼了?生病了嗎?”
葉梅子立刻起身,用手捋著長發,正經說道“沒事,沒事,你爸做噩夢了,我在叫醒他。”
“雷雷,爸爸說夢話把你吵醒了吧?沒事,你再多睡一會。爸爸來開車。”說著,元亮與葉梅子換了個位置,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元亮也非柳下惠,隻是心境較年輕時有了極大的變化,凡事有度,拎得清輕重緩急,眼前的這個年輕女孩萍水相逢、可有可無,即是可以無。
當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和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一起。元亮立刻想起了父母,臥槽,真是王八蛋,應該先去接父母的啊,可是已經答應了燕羽芊在先。元亮不由地集中所有注意力,深踩油門。
由國道繞回了南城,道路逐漸不太暢通了,中辰市宛若一座鬼城,到處是喪屍,街頭一片混亂,很多人在逃亡,也有人在趁火打劫。
元亮親眼看到,有歹徒用棍棒將逃亡者打倒,搶劫車輛和財物。路邊的超市也被人洗劫,往車上裝著搶來的物資。
更多的逃亡者被喪屍撲倒,被撕咬啃食,接著又轉化為喪屍,加入到喪屍群中,喪屍群在不斷的擴大。
元亮將車開到燕羽芊小區附近時,已經是淩晨2點。
燕羽芊的工作室在小區樓棟下的商業鋪麵,商鋪樓上就是住家,燕羽芊家在三樓。元亮給燕羽芊母親打過電話,她這兩天都沒有帶孩子出門。
小區裡全是喪屍,從小區是沒法進入了。看來看去,隻有從工作室二樓的窗戶爬上二樓平台,再爬進燕羽芊家陽台,將孩子和外婆接出來。元亮想想都頭痛。誰都不能冒這個險。
“爸爸,讓我試試,我學跑酷的,你彆忘了。”元風雷得意地說。
“不可以,太危險了,我不放心!”元亮否決道。
“大叔,我去試試吧,我身手你是知道的。你的腿還是瘸的,不然你自己去啊。”葉梅子揶揄著說道。
元亮思索了一下,三個人都得去,任誰留在外麵和車上都不行,先把工作室清理出來,做一個臨時庇護所,然後想辦法上三樓救人。
元亮把車開上人行道,懟到工作室門口停下。元亮交待元風雷,要緊跟在自己身後,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去打喪屍,聽爸爸的指令。工作室的門是朝內虛掩著的,元亮輕輕推門進去,不敢開燈,一樓是前台、接待室、衛生間、淋浴間、更衣間,淋浴間的有水聲,元亮悄悄靠近,工作室隻有女浴室。
衛生間沒有人,元亮示意元風雷和葉梅子在門口警戒,不要跟來,自己向淋浴間走去,穿過更衣間就是淋浴間,更衣間裡有動靜,元亮貓腰觀察,一個男性喪屍裡麵打圈圈。元亮用刀柄輕敲牆麵瓷磚,喪屍朝元亮走來,元亮一刀抽入喪屍眼眶,喪屍應聲倒下。
淋浴間裡一個女人洗澡時遇難,胸前血跡已經被衝洗乾淨,胸前傷口深可見胸骨,心臟的位置一個大洞,元亮將刀從她眼眶插入放倒在地。
三人朝樓上摸去,樓上是舞蹈教室,都是玻璃房,大教室裡有7隻喪屍,都是身穿舞蹈服、瑜伽服的學員。元亮想了想,輕輕將玻璃門關上鎖住。
人雖然是這個星球擁有最高智慧、占據食物鏈頂端的生物,但在未知災難來臨時,卻是最脆弱的,恐龍曾經是這個星球的霸主,其徹底的滅絕,至今仍是個謎。
元亮觀察了一下窗戶和屋簷,翻上屋簷,可以攀爬上到二樓頂。元亮決定讓元風雷試一試。元亮和葉梅子搬來桌椅,打開窗戶,將桌子穩穩架在窗台上,有一截伸到窗台外,元亮跨坐在窗台上扶住桌麵,葉梅子在室內扶住桌子腿。
元亮對兒子說道“兒子,你踩在桌子上夠到房簷,攀爬到樓頂平台,然後爬上三樓陽台,我現在打電話給裡麵的奶奶,要她們在陽台接你,你帶領她們來這裡。機靈點,遇到喪屍就馬上跑回來,一定要注意安全。”
元風雷,點點頭,搓搓手在身上擦了擦,手心裡全是汗。“等等,梅子,你去鋼管舞教室找鎂粉過來。”,葉梅子找來鎂粉,元風雷將鎂粉在手上搓一搓,“爸爸,我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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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風雷爬上桌子,雙手攀住屋簷,引體向上,右腳搭上房簷,翻身上了二樓頂,動作乾淨利落。看到兒子消失在屋頂,元亮心臟開始狂跳,有點後悔這個冒險的決定。
這10分鐘元亮度日如年,當元風雷從屋簷伸頭下來對元亮說“爸爸,你接住這個妹妹。那位奶奶不肯來。”
“元風雷,你等等。你先陪妹妹坐在房簷上,腳往下耷拉著。”元亮急忙叫住元風雷。
聽到小女孩的哭聲,應該是害怕,元風雷在哄著小女孩,鼓勵著她,隻要坐下來,就帶她找媽媽,買冰激淩吃。兩分鐘後,元亮看到兩個孩子的腿出現在屋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