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插科打諢,完了顧蘭溪忍不住歎息
“我都好久沒去公園吹過嗩呐了,這兩天朋友們都問我怎麼不去了?我說我最近忙,馬上還要搬家了,他們都好遺憾。”
顧蘭溪在這住了幾年,心情煩躁的時候除了喜歡練拳,最喜歡的就是去公園裡找個角落,暢快的吹嗩呐。
嗩呐這種樂器很霸道,不管她待在多麼偏僻的角落,總能吸引行人駐足傾聽。
多幾次之後,就有其他民樂愛好者邀請她一起合奏。
她脾氣好,長得漂亮,是個大明星,嗩呐還吹得好,大家都喜歡和她一起玩。
突然搬家,大家都舍不得她,她其實也舍不得。
不僅舍不得這些誌同道合的朋友,還舍不得熟悉的環境,以及這套合心意的房子。
老家的房子被渣爹打包賣了,那些年她要麼睡樓梯底下,要麼租住族中長輩的閣樓,自十四那年收拾所有家當北上,這些年基本上隻有清明祭祖的時候才會回去,且每次回去都是住在酒店裡。
哪怕後來發達了,也沒有生過回去置業的心思。
因為那座城,留給她的記憶大部分都是灰的,她暫時做不到與過去和解,所以隻想逃離。
反倒是這套房,是她全款買下來的第一套房,也是唯一一套房。
是她一點點盯著裝修好的,沒有一處不合她心意。
這才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家。
因為生活中多了陸南亭,她即將邁入人生新階段,需要更換更合適的住所。
假如婚姻失敗,她可能還會回到這裡繼續居住。
如果餘生幸福,這套房就會永遠空置下去。
或許出於資金回籠考慮,還會賣掉……
這裡充滿了安定,未來卻似迷途,誰也看不清楚。
彆看她做決定的時候果決至極,事實上,內心依舊會有傷感與忐忑。
明天就要去交房,後天就要搬家,眼看著離開這裡的日子越來越近,這種情緒突然就變得格外強烈起來。
隻是她習慣了憋在心裡,不與人說。
但陸南亭總能察覺她的情緒變化。
“隻是搬個家而已,不要那麼傷心,隻要我們在一起,人在哪裡,家就在哪裡。你若是喜歡這邊,我們可以繼續住這裡,反正樓上樓下加起來麵積也不小,除了沒有大大的私家花園,住起來沒那麼方便,也沒什麼大毛病。”
顧蘭溪搖搖頭“不用了。人總是要往前看的,不是嗎?”
這話說得很對。
陸南亭點點頭“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你總能遇到更好的。你想想,我能半夜三點起來,陪你吹嗩呐,你那些朋友能嗎?我基本上每種樂器都摸過,擅長的也有好多種,還能現場給你作曲,換著花樣兒的陪你玩,其他人能嗎?”
對陸南亭來講,玩音樂就像玩遊戲似的,老實講,和他一起玩,比跟人合奏固定曲譜,肯定要有意思得多。
被他一通開導,顧蘭溪情緒好了不少。
“我除了嗩呐,其他的都不太會,你還可以教我。”
想到這,顧蘭溪突發奇想
“我倆可以買一台鋼琴放家裡,等我倆學會男女合奏,過年的時候還能給家裡人表演表演!”
見她越說越興奮,簡直恨不能立刻搬家!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往家裡搬鋼琴!
陸南亭就忍不住笑。
顧蘭溪根本不管他,還在那吧啦吧啦
“話說,在院子裡修個舞台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圓形的好,還是半圓形靠著圍牆比較好?或者長方形?鋪木板還是鋪磚?”
陸南亭急忙喊停“停停停!打住打住!再幻想下去,今晚我該熬通宵了。”
“熬通宵乾嘛?”
“暢想七十大壽的時候,孩子們會給我送什麼禮物。”
“我以為你最多想想孩子的名字什麼的。”
“哦,那些我早就想過很多遍了,我想想點新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