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晝長夜短,天氣炎熱,地麵空氣層很難冷卻到使水汽達到凝霧的程度,按理說,這種時候是很少起霧的。
但山裡植物多,蒸騰量大,又有厚重雲層遮蔽陽光,導致溫度比外麵低很多,連帶著地麵氣壓也跟著變低了,也就達成了大霧形成的條件。
在村裡沒什麼娛樂活動,工作室目前除了組建三農公司,也沒什麼其他大項目,並不需要顧蘭溪成天盯著。
昨晚上睡得早,第二天醒得自然也早。
顧蘭溪起床的時候,太陽都還沒升起,屋裡黑漆漆的。
山裡頭早上還挺涼,她在t恤外麵搭了件襯衣,一手拿著牙缸子,一手把毛巾搭在肩上,輕輕推開房門,就見王姨正好伸著懶腰跨過門檻。
因為兩邊房間都亮著燈,堂屋裡倒也不至於黑到看不清人臉。
沒想到一大早這麼巧,兩人竟是走了個麵對麵。
兩人相視一笑。
顧蘭溪順手拉了下牆上垂下的繩子,堂屋中央那顆老舊的燈泡就發出了昏黃的光。
“我還想著動作輕點,彆把你們給吵醒了,沒想到你也醒了。”
按昨晚通知,今天九點才輪到顧蘭溪上戲,這會兒才五點半,是真不急。
“年紀大了,睡不著,早點把粥熬上,熬出米油才養人。”
王姨也拿著牙缸子,準備出去洗漱,見顧蘭溪穿著外套,她也覺得有點冷,便把牙缸子放到桌子上,轉身回房
“我去找個外套穿上。”
在這看病很不方便的地方,萬一感冒了就不好了。
顧蘭溪輕輕“嗯”了一聲,小心打開堂屋大門,就見院牆外麵群山連綿,由近及遠,顏色由濃轉淡,好似一幅水墨丹青。
一時不由看呆了。
隨手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想要發給陸南亭,一看時間,又放棄了。
王姨很快出來,兩人正好結伴出門。
見東廂兩間客房的門都關著,丁點動靜也無,顧蘭溪看了眼,就小聲跟王姨講
“她倆昨天是真的嚇壞了,彆叫她們,今天讓她們多睡會兒吧!”
兩個助理是經紀公司安排過來的,她出來拍戲的時候兩人就跟著,她乾彆的的時候,兩人就拿著她這邊補齊的工資,自由安排個人時間。
因為休息時間特彆多,她倆除了這份工作,還可以搞其他兼職,所以哪怕工資不是特彆高,她們依舊跟著顧蘭溪乾了好幾年了。
兩人一個叫莊曉彤,一個叫牛麗麗,都是平原地區長大的孩子,昨天坐在拖拉機上翻山越嶺,司機師傅又是本地人,開車飛快,她倆在車鬥裡抱緊各自行李箱,一路尖叫著到了村裡,見到顧蘭溪,兩人好險沒哭出聲來!
按她倆的說法——“連著坐倆小時過山車!那滋味!一個字,絕!”
顯見是真的受了大罪了。
“起霧了。”
王姨看著外麵霧蒙蒙的天,頗為驚奇。
這個季節,起這麼大的霧,實在少見!
“山裡氣候不同,很正常。”
顧蘭溪望望天,很是興奮!
“跑快點上山,說不定能看到日出!”
見她心急火燎的洗漱完,跑進臥室,沒多會兒就掛著相機跑了出去,王姨也不攔她。
因為村子是真的不大,站山坡上吼一嗓子,整個村子的人都能聽到。
再加上,以顧蘭溪的身手,等閒幾個壯漢都放不倒她。
王姨根本不擔心她的安全,洗漱完,就去廚房做飯了。
顧蘭溪腿腳快,出門的時候又摸了隻手電筒拿在手裡,一路照著亮,沿著石板路,踩著迷蒙的清晨出了村,又順著土路爬上後山坡,就見導演高雲義和攝像董四環已經在那抽煙了。
兩顆煙頭在微藍的晨霧中明明滅滅,見她上來,董四環就跟她打招呼
“蘭溪,你也來啦?”
董四環這名字很特彆,據說是因為他出生那一年,他家所在的城市決定擴建四環路,導致他家靠著拆遷實現財富自由,一家子覺得他生來帶財,就給他起了這麼個名字。
顧蘭溪跟過三個組,攝像都是董四環,所以顧蘭溪和他的關係,比和高雲義還要好一些。
“董哥,高導,你們也是來拍日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