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芷感覺自己像一隻被蛛絲纏住的蝴蝶,越是掙紮,越是無力。
消毒水的味道讓她作嘔,周圍冰冷的醫療器械仿佛都在無聲地嘲笑著她的不自量力。
方醫生那閃爍的眼神,公式化的語氣,都像是一堵堵無形的牆,將她禁錮在這令人窒息的牢籠裡。
“讓我看病曆。”滕芷再次強調,語氣比之前更加堅定。
“滕小姐,您現在需要靜養,這些事情不勞您費心。”方醫生依舊阻攔,鏡片後的眼神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不勞費心?”滕芷冷笑一聲,“這可是我的病曆!”
方醫生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滕芷打斷,“彆再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我,你到底在隱瞞什麼?”
對峙間,滕芷發動了讀心術。
方醫生的內心世界在她麵前如同透明一般,雜亂的思緒交織成一張網,恐懼、不安、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命令?
“必須阻止她……不能讓她看到……”方醫生內心反複出現的語句,讓滕芷心中一凜。是誰在背後操縱這一切?
“你……在聽誰的命令?”滕芷緊緊盯著方醫生,目光如炬。
方醫生臉色一變,眼神躲閃,不敢與滕芷對視。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像是被戳中了什麼秘密。
抓住這一瞬間的破綻,滕芷迅速起身,一把奪過方醫生手中的病曆。
她快速翻閱著,一行行冰冷的文字映入眼簾,卻像一把把尖刀刺痛著她的心臟。
病曆上記載的症狀,與她實際情況完全不符!
這分明是有人故意篡改了她的病情!
在病曆的最後一頁,滕芷發現了一行幾乎看不清的小字一切按計劃進行。
計劃?什麼計劃?是誰在操控她的命運?
滕芷的心沉到了穀底,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她猛地抬頭,看向方醫生,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質問。
方醫生臉色煞白,嘴唇顫抖著,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白禦澤走了進來。
他看到滕芷手裡拿著病曆,臉色蒼白,眼神淩厲,頓時感到一陣不安。
“芷兒……”
“彆叫我!”滕芷猛地打斷他,將病曆狠狠地摔在床頭櫃上,“你什麼都不知道!”
白禦澤愣住了,他從未見過滕芷如此失控的模樣。他想要靠近她,卻被她冰冷的眼神逼退。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白禦澤看著滕芷近乎瘋狂地追尋真相,心中怒火翻湧。
他幾步上前,一把奪過病曆,語氣冰冷,“夠了!你到底在執著什麼?為了一個莫須有的‘劇情’,你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嗎?”
滕芷冷笑一聲,“莫須有?你以為我是在演戲嗎?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她一把搶回病曆,緊緊攥在手裡,像是握著最後的救命稻草,“你什麼都不懂!你根本不知道我在經曆什麼!”
“我不懂?”白禦澤怒極反笑,指著自己胸口,“我為了你,推掉所有工作,寸步不離地守在這裡,你卻說我不懂?滕芷,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我當然把你放在心上!”滕芷的聲音也提高了幾分,眼眶泛紅,“可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所謂的‘劇情’擺布!這不僅僅是我的命運,也關係到……”她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但眼神裡的堅定卻絲毫不減。
“關係到什麼?關係到那個虛無縹緲的‘原書’?”白禦澤步步緊逼,語氣裡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受傷,“在你心裡,我竟然比不上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世界?”
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仿佛一點火星就能點燃一場爆炸。
白禦澤的憤怒和滕芷的無奈形成鮮明對比,一個急切地想要保護她,一個執拗地想要掌控自己的命運。
爭吵過後,病房裡陷入一片死寂。
白禦澤看著滕芷疲憊卻又堅定的眼神,心中翻湧的怒火漸漸平息。
他想要靠近她,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滕芷也感受到了白禦澤的糾結,她知道他是在乎她的,隻是他們之間隔著太多無法言說的秘密。
良久,滕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打破了沉默。
她沒有像往常一樣繼續與白禦澤僵持,而是主動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白禦澤的手微微一顫,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複雜的情緒在他眼中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