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各家各戶家裡有點事兒,過不了幾天就能傳遍,根本捂不住。
莊戶人起得早,天還蒙蒙亮的時候,就起來了,到顧峻和舒雲出去那會早已天光大亮,隻有那懶漢才窩在被窩裡了。
冬天地裡的活少,大家乾完活後紛紛圍攏到一塊,曬著冬日的暖陽,嗑著瓜子互相嘮嗑。
“我聽說顧家老二昨天晚上回來的?還帶著新娶的媳婦,是真的嗎?我今天咋都沒看見人?”
昨天和顧峻坐在一輛牛車上的牛嬸子開口力證,“回來了,我和他們小兩口坐的一輛牛車回來,你是沒瞧見顧峻多疼他媳婦了。”
田秀娥在混在人群中,聞言冷哼一聲,“一大早我就起來了,我看顧家一大家子也都在地裡忙著了,獨獨沒看見你們說的顧家二兒子、二兒媳,指不定就是還在大炕上躺著的懶漢。”
“田寡婦,你說的是你家的懶兒子、懶兒媳吧,顧老二家的我一大早也看見了,顧民生拉著小兩口去鎮上了,說是他二兒媳婦身體不舒服,特意找的我隔壁根生叔借的牛車,我都瞧見了,就是顧老二的媳婦頭上抱著圍巾我也沒看見正臉。”
說起這個,人群中有人附和,“是啊,我昨個兒晚上沒睡著,昨夜聽見陳醫生家有人敲門,說不定半夜顧老二媳婦身體不舒服,被拉去看病了。”
“這才剛回來怎麼就去醫院了,彆是出了什麼事情。”
田秀娥聽了很高興,咧開嘴嘲笑道“哈哈,他老二家的當時還挑三揀四,誰知道如今娶了個病秧子回來。”
“說誰病秧子呢。”一聲暴喝傳來,伴隨而來的是一塊金坷垃,朝著田秀芬幸災樂禍的臉上就砸去,就那麼有準頭,金坷垃一半被砸進田秀娥張開的大嘴裡。
“呸呸呸。”田秀娥惱怒地瞪著王秀文,“你乾什麼?”
王秀文眉毛挑得很高,一臉不好惹的架勢,“你再敢亂說,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王秀文在村裡麵是出了名的潑辣,不好惹,有戰績可查!
當年他們村與隔壁大隊鬨了矛盾,隔壁大隊帶著青壯年來挑釁,王秀文弱質女流,一人對打兩個大高個,把兩個大男人打得嗷嗷直哭,因而對上王秀文怒氣衝衝的眼神,田秀娥明智地閉上嘴,躲在人群後,但又很不甘心地嘀咕,“我說的就是實話,是病秧子就是病秧子,還不讓人說的?”
“嘿,我個暴脾氣。”王秀文不顧旁人的勸阻,飛快竄到田秀娥身邊,薅起她的頭發開打,幾個婦人上前勸架,也沒能阻止王秀文將田秀芬打出了熊貓眼,還是大隊長趕到才製止了這場鬨劇。
王秀文出了口惡氣,但其實要說她的內心一點都不擔心也不可能,剛回來就出了這事任誰都不會高興,隻能期望沒出什麼大事。
王秀文雖然心裡擔憂,眉頭死死皺著,但乾活依舊麻利,半點沒影響速度,不知是誰喊了一句,“老顧回來了。”
王秀文猛的抬頭看去,見牛車上隻有顧民生一人,顧峻和舒雲都沒有回來,她心裡更是愁得不行。
田秀娥是個不記打的,剛被打了沒多久,嘴巴便又開始犯賤,不過卻不敢當著人的麵說,隻小聲在背後嘀咕,“看吧,人都沒回來,鐵定是被留在醫院了,病秧子真真就是說對了。”
其實如田秀娥這樣想法的人還有不少,但礙著王秀文一家在村裡的人緣不錯,倒是沒人當麵去說。
王秀文放下手中的活計,走上前,“咋啦,老頭子,大峻和他媳婦呢?”
顧民生“他們還在醫院,小舒可能要住幾天院。”
這話一出,豎著耳朵聽八卦的田秀芬更是心中高興,王秀文家裡不高興,她就高興!
王秀文急了,“老頭子,這是咋啦,去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不行,我得去醫院裡看看。”
顧民生忙拉住風風火火的妻子,“回去,回去我們再說。”
王秀文六神無主,被顧民生拉著回家了,到了家,看顧民生將院門都關上,她終於忍不住了,急切道“哎呦,你倒是快說啊,你要急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