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底那人,身著咖啡色皮衣、黑色西褲,皮衣過長的下擺還隨著水波微微起伏。
而他手邊的手機,因為出色的防水性能,此刻還在儘職儘責地顯示著來電提醒,隻是手機的主人,卻再也接不到電話了。
雖然岸上的人隻能看到他的背影,但是那一身昂貴精致的皮衣已經顯露了此人的身份,正是徐園主人徐友昌的侄兒,徐曉傑。
消息傳到彆墅內時,徐友昌正在李雨菲的照看下喝降壓藥。
“董事長,您今天剛上了胰島素泵,情緒不要波動太大,以免血糖波動影響給藥。”
“唉!”
徐友昌重重歎了口氣,吞下藥片,又喝了口水。
“董事長!不好了董事長!”
安保隊長像拉著汽笛的火車,一路呼喊著跑了進來,他迎著徐友昌想要殺人的目光勉強壓下聲音說“小徐總死了!泳池裡淹死的人是小徐總!”
徐友昌想都沒想直接把手中的杯子砸向安保隊長腳邊。
隨著玻璃炸裂聲一並響起的是徐友昌的怒斥“你像什麼樣子,咋呼什麼?你剛才說誰死了?”
安保隊長戰戰兢兢地小聲說“小徐總!”
“誰?!”
“小徐總!徐曉傑死了!”安保隊長也壓抑不住驚慌,大聲答道。
屋內落針可聞,幾秒鐘後,餐廳那邊響起碗碟落地的聲音,徐明昌撞歪了餐桌,連滾帶爬地衝了過來,顧不得滿地的玻璃渣子,一把揪住安保隊長的衣襟,惡狠狠逼問“你說誰死了?!你他媽有病啊,我兒子活得好好的你咒他死?”
“真不是啊!”安保隊長都快急哭了,他拍著大腿嚷道“從停電開始我們就一直在聯係小徐總,就是聯係不上,剛才他們發現池子下麵有人,我過去一看,那人就是小徐總的打扮,旁邊兒手機還在亮,我試著打了電話過去,那手機還響了呢,這不是小徐總是誰呀!”
“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的!我兒子會遊泳,他怎麼會淹死,我不信!”徐明昌眼睛發直,喃喃自語,他用力推開安保隊長,自己連滾帶爬地衝了出去。
早晨還沒到上班時間,韓焱就匆匆趕到小隔間辦公室,程亦安和吳謝池正在分包子吃,今天輪到程亦安帶早飯,她特意跑外麵打包回來蟹粉小籠包。
見韓焱來了,程亦安招呼道“韓哥吃早飯了嗎?嘗嘗蟹粉小籠包。”
“你們快點吃,一會兒出個案子。韓焱擺擺手,“這案子是江副局交代下來的,說是南嶺區分區周局打電話到市局這邊兒求支援。開酒店的那個徐家出事兒了!”
“你說的徐家是徐友昌家?”吳謝池放下嘴邊的包子,驚訝道。
“對!徐友昌的侄兒昨天傍晚死在了徐園裡,南嶺區中隊接到報警後就去現場了,本來像這種案子,就在區中隊處理了,但是裡麵可能還摻和了點兒家族內鬥啥的,鬨得不可開交,周局想把案子直接歸給市區,江副局說如今年底事多,抽不開身,就支援一個小組過去,小吳哥不是前兩天兒說那個代孕的事情嗎,我就主動領了這活,咱們仨加劉法醫,老搭檔,一會兒出發。”
韓焱竹筒倒豆子一般,利利索索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結果發現倆聽眾都沒反應,像是沒注意聽一樣。
“我說你們有沒有認真聽我講話!”
韓焱不滿地敲了敲桌麵兒。
程亦安和吳謝池互看了一眼,程亦安忍不住小聲問“徐友昌有幾個侄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