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就回到了小院,羅允竹察覺到丈夫的情緒有些異常。詢問之下李寄秋把在壓水井旁的遭遇如實告知,羅允竹聽後止不住的歎息。
“為啥會變成這樣啊,”周歸璨喃喃自語道,“就出來旅個遊,結果世界就變成這樣了,為啥啊。”
羅允竹看著丈夫,眼中滿是心疼,她握住周歸璨的手說,“彆想那麼多,相信國家能處理好。唉,這都是什麼事啊,就連回個家都這麼難。”
聽到羅允竹的話,李寄秋感到喉嚨有些哽咽,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重複道,“是啊,回個家都這麼難。”
於之明沒有對這件事發表評論,隻是默默地給女兒鋪了厚厚的秸稈,又拿出一個小睡袋放在秸稈堆上。
於佳蕊乖巧地吃著一塊巴掌大的玉米餅子,餅子上抹了一層腐乳。小女孩也不嫌棄食物粗糙,小口小口地很快吃完了整個餅。
於之明打開水壺蓋,仔細的觀察了下壺中清澈的水,又放到鼻子下用力聞了聞,最後用舌尖嘗了嘗,滿意地點點頭,“這水真的不錯,很乾淨,還有點微甜。”
“我這裡有淨水片,如果誰需要的話來找我要。”於之明說完拿出一個藥瓶,倒出兩片藥片丟入水壺中。
李寄秋和羅允竹都來拿了幾片淨水片加入水壺中。然後各自開始吃晚飯。
說是晚飯,其實也就是同樣的雜糧餅子罷了。
於之明注意到李寄秋拿出來的食物,就是兩片地瓜乾和一個玉米麵餅子,開口問道,“小李,你沒有什麼鹹的東西?”
“啊?”李寄秋不解的回答,“要什麼鹹的東西?鹹的吃了不是還會口渴。”
“”
看到於之明無語的表情,周歸璨打開自己的小瓶子,夾出幾塊蘿卜乾放在李寄秋的餅子上說,“得吃點鹹的啊,不然身體會沒力氣,平常吃得少就算了,但這幾天鹽必須要跟上。”
李寄秋點點頭,這才想起來以前是聽到過這樣的說法。雖然不知道其中的道理是什麼,但還是聽話地就著餅子吃完了蘿卜乾。
四人有的沒的閒聊了一陣,用水桶裡剩下的水分著刷牙洗臉衝了下腳,於之明抬手看看表見時間不早,安排了下晚上守夜的排班。
“羅大姐,你算了,你就彆守了。”聽到於之明這麼說的羅允竹有些不好意思,也暗暗鬆了口氣。
”小李,你守十點到淩晨一點,我守一點到四點,周大哥你守四點到七點,可以吧?”
二人答應下來,李寄秋起身去拿了棍子坐到門口。
“提高警惕,尤其是對這家人。”於之明囑咐道,“出什麼事就喊我們。這個木門上有一條縫,可以從這個縫往外麵觀察。”
順著於之明手指的方向,李寄秋仔細觀察才發現門上有一道用秸稈塞住的裂縫,難怪自己一坐到這裡就感覺似乎有點冷。
回頭看去,隻見夫妻倆已經鑽進各自的睡袋。而於之明拿出幾個藥瓶各倒出一片藥遞給女兒,於佳蕊也絲毫沒有像普通小孩那樣抗拒吃藥,順從而熟練地把藥放進嘴中,喝了口水一仰頭咽了下去。
等女兒吃完藥鑽進睡袋睡下,於之明徑直躺到女兒旁邊的秸稈堆上準備睡覺。
“於大哥,你就這麼睡啊?太冷了吧。”李寄秋看著身上沒有任何遮蓋物的於之明,驚訝地問道。
“還好,我已經習慣了。”
李寄秋拿過背包,翻出防滑墊,應急雨衣和鋁箔應急毯放到於之明身邊。
“您蓋著這些吧,應該能暖和不少,反正我現在也不需要,我們交班時再還給我就是了。您是我們這些人的領頭羊,可不能凍出病什麼的。”
於之明沉默了一會兒,又側頭看看女兒,答應下來,“行。謝謝你。”說罷便把三樣東西鋪開,將鋁箔應急毯和防滑墊蓋在已經熟睡的女兒身上,自己則蓋了雨衣。
注意到李寄秋那有點無奈的表情,於之明解釋道,“這一件雨衣對我來說真的夠了,以前在軍隊裡訓練演習經常在荒郊野外休息,連蓋的東西都沒有。”
“您覺得沒問題就行。”李寄秋也不再多說什麼,回到門口開始守夜。
拔出塞緊裂縫的秸稈,冷風猛地灌進來,凍得李寄秋忍不住抖了抖。
往外麵瞄去,側麵的正房窗戶上糊著報紙一類的東西,但仍能從縫隙中看到跳動的微弱火光,應該是點了蠟燭或油燈。
又過了幾分鐘,齙牙舉著盞油燈從正房出來去到門口,接替了老漢的班。老漢接過油燈哈欠連連地進了偏房,開門的一瞬間,李寄秋看到個滿臉擔心的老奶奶給老漢披上了件衣服。
看來應該是一家人。
打了個哈欠,李寄秋把秸稈塞了回去,又從地上抓了幾根塞得更嚴實了些。
屋外的風愈發的大了。冬風發出淒厲的嚎叫,如同一把銳利的尖刀,割破了空氣,刺破了寂靜。
屋內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李寄秋的雙眼用了好久才慢慢適應黑暗,但也隻不過能勉強看清麵前半米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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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四個人睡得很安靜,隻有輕微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