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到淩波公園北門,眼前的場景越來越熟悉。
自己曾經無數次路過這裡,但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如此懷念這早已司空見慣的景色。
忐忑不安地朝家的位置望了一眼。當然沒有那片眼熟的小區,而是一個已經停業的大型商場。
李寄秋自嘲地笑了笑。怎麼可能有啊,真有的話那得懷疑自己是不是得精神病了。
家的位置明確了,公交車站的所在地也很快被找到。
遠遠看去,那邊一切如常。沒有什麼絢爛的色彩,也沒有科幻電影或遊戲裡傳送門一樣的東西。
靠近點看看,再靠近點,萬一離近才有用呢。
李寄秋感覺喉嚨發乾,咽了幾口唾沫。手腳也有點不聽使喚的軟了下來,於是乾脆停下車,踉蹌著地走向“公交車站”。
玲雲筱連忙追了上來,緊緊跟在後麵。
沒錯,就是這裡。
李寄秋環顧四周,找了個角度看向淩波公園。
太陽此時正好懸掛於公園的上方,清晨的陽光灑滿湖麵。一池靜謐的水麵宛如一麵鏡子,反射著刺眼的光芒。波光粼粼的湖麵猶如無數顆閃爍的鑽石,熠熠生輝。
這是李寄秋二十年來每天上學、上班時都會看到的景象,已經深深刻入腦海中的一幕。
絕對不會錯,這裡就是“公交車站”。
但是穿越點呢?
李寄秋驚恐地四下張望,這裡隻是馬路邊的人行道罷了,什麼都沒有。沒有穿越時看到的詭異色彩,沒有電影遊戲裡的蟲洞穿越門,甚至沒有任何類似於門的東西。
這裡隻有一棵又一棵柳樹,光禿禿的,枝葉全無。地麵則被厚厚的柳葉覆蓋,宛如一張枯黃色的地毯。旁邊,樹樁形狀的垃圾桶靜靜地佇立在那裡。
沒了,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李寄秋嘴中喃喃自語著,跌跌撞撞地撲向垃圾桶,伸手就往裡麵掏去。
稍有價值的東西早就被人撿走了,李寄秋最後隻掏出來了一堆不可名狀的垃圾。
垃圾桶也空了,什麼都沒有。
冷靜,冷靜,冷靜,冷靜,冷靜!
李寄秋死死咬住下嘴唇,強迫自己鎮定心神。不知不覺中,一道血跡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對了,地麵!地麵還沒檢查!柳葉這麼厚,會不會擋住了什麼?有可能,還有希望!
父母、聶鵬、江雪、吳可忠、於之明的音容笑貌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浮現。
而最後的定格畫麵,是樹下身上落滿積雪的女生和深夜街道上周歸璨冰冷的屍體。
玲雲筱看著時而癲狂時而平靜的李寄秋把方圓十幾米地麵上的柳葉全部掃開,趴在地上挨個檢查每一塊地磚。
十幾分鐘後,把這片人行道翻了個底朝天的李寄秋終於安靜下來,如同一座靜止的石雕般跪在原地。
春寒料峭。一陣冷風吹過,而李寄秋仍然紋絲不動,任由枯黃色的柳葉打在臉上,落滿全身。
玲雲筱輕聲走到李寄秋身邊同樣跪下,緊緊地握住了對方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