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寄秋又做噩夢了。
夢中,自己再次回到了曾經的車站,吃著比黃連還要苦澀的蘋果,耳邊是母親的呼喚。
而眼前,是玲雲筱渾身是血的屍體。額頭一個大大的彈孔還在潺潺流著鮮血。兩隻大眼睛已經完全失去了生命力,空洞地凝視著他。
不對啊,玲雲筱不是沒有死嗎?自己依稀記得,最後看到的畫麵是她向自己跑過來。
做夢,肯定是做夢。
李寄秋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想擺脫這個該死的噩夢。
刺眼的無影燈讓李寄秋又忍不住眯起眼睛。
“你醒了!?”
一雙溫暖綿軟的手握住了自己的右手,熟悉的聲音和觸感讓李寄秋頓時放鬆了下來。
確實還活著。
長長地舒了口氣後,李寄秋的眼睛也慢慢適應了明亮的無影燈。
自己在醫療車上,車還在行進當中,似曾相識的一幕。
睜開雙眼向右手邊看去,隻見玲雲筱凝眸注視著自己,眼角的淚痕清晰可見。
因為腦子還不是很清醒,李寄秋把心裡的吐槽話語脫口而出道,“我還沒死呢,怎麼就開始哭喪了。”
“不正經。”
玲雲筱破涕為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抹抹眼睛說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時間?四天!整整四天!其中兩天還在發燒!我還以為你腦子都要燒壞了!”
“這麼久?”李寄秋有些驚訝,“我感覺自己就睡了一覺,睡得還挺舒服的。”
“你倒是睡得舒服!”玲雲筱瞪起眼,伸手在對方胳膊上輕輕擰了一下,“之前你一直在發燒,讓你休息你怎麼也不休息?還說自己沒事?”
“因為我當時真感覺沒事”李寄秋縮縮肩膀。一說到身體健康方麵的話題,玲雲筱的語氣和態度會不自覺地強硬不少,大概是醫生職業病。
“算了。”玲雲筱輕歎了口氣,“我聽於少校說過了,他分析你當時狀態應該是腎上腺素激增導致的,你自己可能確實沒什麼感覺。”
李寄秋趕緊就坡下驢,“就是啊。我當時太緊張了,哪還顧得上其它,生怕你”
見對方說話聲音越來越小直到不說了,玲雲筱狡黠一笑,“生怕什麼?怕我死了是嗎?”
聽到此話,李寄秋感覺有些手足無措,也不敢去看玲雲筱那雙靈動的眼睛,之前想問對方的話更是無從談起了。
當初玲雲筱剛被擄走,生死不明,自己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膽子大了許多。如果那時玲雲筱就在麵前,估計很多話都是敢說的。
但現在心情已經平複,就不一樣了。
李寄秋給自己的慫找了很合理的借口。
大概也是了解李寄秋的心理,這次沒等他開口轉移話題,玲雲筱就主動說道,“你說對了,那些人就是邪教徒。我聽見他們一直有在說什麼神使,神跡之類的話。還有個人專門跑來跟我們扯淡呢。”
“他們說了什麼?”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急速擴張壯大的邪教組織,李寄秋不知為何感覺很在意。
“還不是邪教的那些屁話。”
玲雲筱鼻子輕哼了一聲,不屑地說,“他們認為灰霧是神跡,是神降下的,是為了懲罰人類。至於為什麼要懲罰人類呢,我覺得你都能猜到了。”
“他們還說有資格被神拯救的人,灰霧就是通道,進入灰霧就會直升天國,在天國過永遠幸福的日子。而不值得被拯救的人,灰霧就是地獄,進去就死。而他們的任務就是把所有人都送進灰霧,好人上天國,壞人去死。話都讓他們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