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獨自在野外求生了,一定要在天黑前找到能棲身的地方,儘量不要在外麵紮營。”
“啊?為什麼?你買的這個帳篷難道頂不住嗎?”
“唉”聽聞此言,玲雲筱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個帳篷甚至能在極地用,當然頂得住。但荒野露營的危險不是隻有惡劣的天氣啊?這還用我告訴你嗎?”
李寄秋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確實。還會有人的威脅。”
“不隻是人。”玲雲筱語重心長地說,“從灰霧爆發到現在已經過去整整一年,這一年的時間足夠讓野生動物重新占據生態主導權地位,你忘了我們之前見過的野狗群了?晚上住在房子裡,被動物襲擊的概率會小很多很多。”
“嗯嗯,明白了。”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李寄秋當時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現在想來,自己作為一個大城市裡長大的孩子,對自然確實天生缺乏敬畏之心。結果現在,就落得個夜晚無處安身的下場。
此刻正值晚上八點,按照正常情況,這正是都市生活最為活躍的黃金時段——燈火輝煌,各種餐廳飯店熱鬨非凡,商場超市人群熙攘。
然而這樣的場景隻會出現在地球上。對於現在的李寄秋而言,他正借著還算明亮的月色,焦急地搜尋一處可供夜間棲身之地。遺憾的是,脫離了人造光源的照射,夜晚的荒郊野外顯得尤為漆黑,縱使月光皎潔,也隻能勉為其難地照亮前方十幾米的範圍。
李寄秋心裡也很清楚,下一個村子起碼還有三十多公裡。下午三點半路過上一個村子時,自己就已經對照過地圖了。
李寄秋對於是否在那個村莊停留過夜的遲疑僅僅持續了短暫的三秒鐘,隨後便決定繼續前行。當時,他認為三點半尚且很早,按照日常作息,那不過是下午工作開始一個半小時左右的時間節點而已。加之依照自己上午的行進速度估算,晚上十點前完全可以抵達下一個村子。
但是,他忽視了自己徒步一天的體力消耗以及有可能出現的路況惡劣問題。
下午六點時,李寄秋就感覺自己已經精疲力儘了。再加上因為山體滑坡導致的繞路,從六點到八點這兩個小時裡,他走走停停地僅僅前進了三公裡。
不能再走了,哪怕在野外露營也必須得休息。
他已經不止一次聽到身邊的樹林裡傳來奇怪的動靜了,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那些雜草中快速穿行,或者是身體撞擊在樹木上發出的聲音。
如果真的有野獸,那自己必須要保有可以搏鬥保命的力氣。
“最好彆來什麼動物啊這裡可沒有狂犬疫苗給我打。”
李寄秋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找了處相對開闊的空地準備紮營。
野外露營,應該是要選更開闊的地方吧?這樣不容易遭遇什麼地質危害不過話說回來,這種大地都被凍結的寒冬臘月能有什麼地質災害?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李寄秋還是選擇稍微走進樹林裡一點紮營,畢竟自己要生火,如果在空曠地帶生火,很容易被人發現。且不論有可能追上來的教團,被其他幸存者發現也不是好事。實際上,按照自己在拾荒團的經驗,現在還活著的大部分幸存者很難簡單地用“好”和“壞”來界定。
不過李寄秋很確定的一點是如果對方看起來就不好惹,大部分幸存者就是好人。但如果對手看起來好欺負,那這些幸存者就又會變成惡人,他們的底線十分靈活。
很不幸的是,李寄秋從來都不覺得自己看起來有什麼威懾力。相反,應該還是屬於那種溫和老好人的形象。
幸虧在玲雲筱的強製要求下,李寄秋進行了多次反複練習,加上這款帳篷設計得極為便捷易搭。故此,他僅用了五分鐘就成功搭建好了帳篷。
早上生火的時候,李寄秋順便多撿了不少掉在地上的樺樹枝作為晚上的燃料,再加上沒有用完的樹皮纖維,第二次篝火非常順利地點燃。
隨著火焰升騰而起,李寄秋內心的不安感也大大降低了。
現在,他倒是頗能體會自己百萬年前的祖先在黑夜裡點起一堆火的心情了。
在搭建帳篷的過程中,由於周遭林子不時響起的沙沙聲——那似乎是野生動物在草木叢中疾速穿梭所發出的聲音,使得李寄秋始終保持警惕,手中緊握著工兵鏟以防不測。不過,篝火燃起後,那些詭異的聲響便漸漸歸於沉寂。
李寄秋有些後怕,誰知道這片密實幽深、視線難及的樹林裡到底藏有什麼東西。他倒不是害怕什麼怪物,畢竟灰霧無法導致動物變異人儘皆知。但孤身一人的情況下,哪怕是幾條野狗也足夠自己喝一壺的。
簡單地吃喝過後,李寄秋又陷入了新的難題。
睡覺的時候,要怎麼保護自己?
雖然自己有工兵鏟和匕首,但在睡覺的時候被人或者動物偷襲怎麼辦?
那麼,篝火要熄滅掉嗎?如果不滅火,也許會被人發現。如果滅掉,沒有火的威懾,剛剛還在自己附近製造異響的動物們就無所忌憚了,根本就是兩難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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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混亂的世界末日下,一個人求生果然是不行的。
最後,李寄秋還是決定不滅火。
畢竟自己這一路上都沒看到任何人的蹤跡,上一個村子也是被廢棄的狀態,那至少說明下個村子和上個村子之間應該不會有人往來。
再說了,除了自己這種毫無求生經驗的傻缺外,那些在末日中生活了一年多的幸存者們大概也不會深更半夜往外跑吧?
把大部分樹枝加進篝火後,李寄秋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鑽進了帳篷。
這頂帳篷的防風性和保暖性確實不錯。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李寄秋總感覺有一絲寒風似乎在無形中穿透進來,讓他時不時就打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