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昌洛縣越近,關於那位女醫生的消息就變得越詳細,但與此同時,這些消息的真實性也愈發令人懷疑。
隻不過又走了四天,李寄秋就已經聽到了至少七八種關於這位醫生的各式傳聞。
有人說這位女醫生是土生土長的當地人,本來住在洛城,是市醫院裡備受讚譽的名醫。灰霧爆發後回了老家昌洛。這個說法聽起來挺像那麼回事,甚至詳細到了她曾在哪座醫院任職、擔任何種職務。
也有人稱她其實是軍醫,被軍隊派遣過來救治當地幸存者的。據說,各地軍隊給每個幸存者聚集的地區都派遣了軍醫,以協助當地人的生活。
然而,還有另一種說法是,這個女醫生突然在某一天不知從何處出現,並在昌洛縣周邊定居,她的身份和來曆至今仍是個謎。
最離奇的說法莫過於女醫生是從灰霧中走出來的,她在灰霧中獲得了神力和神啟,然後離開灰霧來拯救世人。
遺憾的是,除了那些充滿神秘色彩的傳說外,其他每種說法似乎都具有一定的可信度,至少從李寄秋所聽到的描述中,他無法分辨真偽。甚至於同一個村子裡關於這位女醫生的傳聞竟有三四種之多。
對於李寄秋來說,他當然更願意相信這位女醫生是突然出現的,因為這樣才更符合玲雲筱一路逃難到此地的設定。
不幸的是,這一路上他詢問過的幸存者中,竟無人真正去看過病,也就是說,沒人見過這位女醫生。但萬幸的是,無論哪種傳聞,對女醫生的描述都是一致的——她年輕漂亮,紮著馬尾辮,無論麵對誰,臉上總是帶著溫暖的笑容。
隨著李寄秋踏入昌洛縣的地界,關於那位女醫生所在村鎮的具體位置也逐漸明朗。
柳泉鎮,這個坐落於洛水河畔的小鎮,因那位救死扶傷的醫生而聞名於昌洛縣乃至更廣泛的幸存者群體。
查看地圖後,李寄秋發現自己距離柳泉鎮僅剩三十五公裡之遙,預計再走一天多的時間便能抵達。他本打算尋找當地的幸存者為自己引路,但即便在奶糖和香煙的誘惑下,依舊無人願意離開自己的安身之地。
在打聽女醫生消息的同時,他也沒忘了詢問一下這附近是否有個人販子組織。
自從蘇雪萌被帶走後,李寄秋心裡一直難以釋懷。他總覺得自己太過窩囊,沒能拯救那個女生。然而,理智卻又告訴他,在當時的情況下,慫了才是最優選擇。
於是,在這種糾結萬分的心理影響下,李寄秋也開始順帶打聽那個人販子組織的情報。
打探的結果既順利,也不順利。順利是因為,幾乎每個幸存者村子都知道這夥人的存在,從他們臉上的厭惡和憎恨表情便可窺見一斑。甚至有一次,李寄秋還被誤認為是人販子的同夥,險些遭到一頓毒打。
不順利是因為,幾乎沒人願意告訴他關於那個人販子組織的任何事。隻要提到“人販子”三個字,上一秒還笑嗬嗬的好脾氣大爺下一秒也會馬上晴轉陰,惡狠狠地“哼”一聲後拂袖而去。
幸存者們的態度讓李寄秋更加於心不安。那個人販子組織是如此惡名遠揚,甚至都沒人願意談論他們。蘇雪萌給他們下藥,然後又被抓回去,會是什麼下場?
這麼說來,自己也許是眼睜睜地把一個善良的女生送進了虎口。
在自責的同時,李寄秋同樣也有些痛恨自己的聖母心。不管有沒有遇到他,蘇雪萌最終大概率都是會被抓回去的。再說,他已經把那姑娘從野狗嘴裡救了下來,人販子那邊起碼還有求饒的可能,給野狗跪下磕頭它就不吃人了嗎?
自己已經仁至義儘了。
如此自我安慰著,李寄秋的心裡多少好受了一些。
。。。。。。
“女醫生?知道啊。我們以前也去找過她看病。”
“那這裡有沒有人見過她?”
“有是有但他出去送貨了,現在不在村裡。”中年男人放下手裡的木工活,抬頭打量了眼李寄秋,“小兄弟你要是不急,就在我們這住下,再有兩天那人就回來了,到時候你問他。當然,住宿吃飯都不是免費的。”
“不了您跟我說說路怎麼走就行。”李寄秋婉拒了對方的提議,雖然身體因為長期的奔波而急需休息,但他的直覺卻感受到了中年男人身上微妙的不安。這並非是那種致命的惡意,而是更低一級的居心叵測。
而且,這幫人住的地方也很怪。一望無際的農田中,十幾頂帳篷圍著中間的一棟三層自建小樓,而營地的外圍還拉著一道鐵絲網。
男人並沒有馬上回答問題,而是雙眼定定地注視著他,目光中充滿了某種算計,看得李寄秋心裡直發毛。
李寄秋將右手放在槍套上,左手也握住了腰後的軍刀刀柄。感受到武器在手,心裡頓時踏實了許多。隨後,他微微仰起頭,眼睛向下地俯視著坐在地上的男人。
就這樣對峙了好一會兒,男人敗下陣來似的低下頭繼續做木工,開口說道,“你走外麵這條路,然後走個十公裡左右就會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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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許,跟誰說話呢?”另一個男人慵懶的喊聲從不遠處傳來,“哎喲,有顧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