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李寄秋慢慢睜開眼睛,伸懶腰的同時長長地打了個哈欠。他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但可以確定的是,自己已經很長時間沒睡得這麼舒服和安心過了。
輕輕扭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關節發出輕微的嘎嘣聲。隨後,李寄秋轉過頭,打量著這間自己所在的屋子。
房間的牆麵並非單調的慘白,而是微微泛黃的色調,仿佛貼了一層溫馨的牆紙。一扇木製小窗半敞著,細碎的陽光透過純白的窗簾,斑駁地灑在水泥地麵上,形成了一幅光影交織的畫卷。
自己正躺在一張單人床上,身上蓋著乾淨整潔的藍白格子薄被,靠牆的一側還擺著四五個形式各異的抱枕。床頭的牆上則掛著一幅用各種野花製作而成乾花裝飾畫,旁邊是一張和床頭差不多高的小桌子,上麵放著一隻透明花瓶,插著幾枝盛開的白色杜鵑花,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床的正對麵是兩個大櫃子,一個是衣櫃,另一個則擁有繁多的抽屜,顯然是雜物櫃。櫃子上麵擺放著兩隻竹籃,籃內有些雜草之類的東西露了出來。
靠近窗戶的位置擺著一張舊式木質書桌,桌子上井然有序地放著一摞書籍,旁邊是一盞油燈,燈罩被擦得錚亮。而玲雲筱正背對著他坐在桌前,好像正在聚精會神地看書。
“玲雲筱”李寄秋開口叫了對方一聲,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嗓子十分乾啞,好像有團火在燃燒。
“你醒啦?”玲雲筱聞聲轉過頭來,臉上洋溢著欣喜的笑容。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書,起身走向雜物櫃,從中取出一隻水杯倒了些水放在床邊的小桌上。然後輕輕地將李寄秋扶起,讓他靠坐在床頭。
“你睡了一整天,肯定渴了吧。慢慢喝,彆嗆到。”玲雲筱說著摸了摸李寄秋的額頭,仔細感受了一下,“嗯,不錯,燒也退了。打針到底還是比草藥有用。”
李寄秋咕嘟咕嘟地一口氣喝完了整杯水,感覺自己好像起死回生了。
看到對方的氣色明顯好轉,玲雲筱似乎鬆了口氣。她掀開被子,仔細檢查了李寄秋腿上的傷口,確認無恙後坐在床上,語氣略帶責備地說,“你腿上的傷本來不算重,但處理得並不妥當。如果再繼續這麼拖幾天,拖到傷口化膿你就完了,幸好我還有幾針抗生素。”
“我主要是我也不太會處理傷口啊。”李寄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縮了縮肩膀,解釋道,“隻能湊合著包紮一下了。”
“你受傷後是不是又立刻高強度地趕路了?”玲雲筱卻不依不饒,上半身向前探出,逼問道,“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好好休息過哪怕兩天?你的這個傷口情況,如果在受傷初期休息個三四天,現在可能都快痊愈了!”
“確實沒有。”
“唉——”玲雲筱歎了口氣,沒有繼續責怪他,隻是說道,“受了傷還堅持趕路,想必是有原因的。這傷口像是被利器刺傷的,你是和人打架了嗎?”
李寄秋將自己與蘇雪萌相遇以及之後發生的一係列事情詳細敘述給了玲雲筱聽,但是選擇性地忽略了自己發癲屠掉一家人的事。
“真是個可憐的姑娘。”玲雲筱聽後深感同情,不住地長籲短歎,“如果換做是我,死前得多痛苦啊不過還好,你為她報了仇。”
李寄秋有些意外地說,“我還以為你會說我太不理智,做事不過大腦。”
“你確實是衝動了但我不會責備你。”玲雲筱無奈地聳聳肩,“畢竟你也才二十多歲,還是年輕人呢。如果一個年輕人遇到這種事都能保持極度的理性,那我反倒會覺得這個人有點可怕。”
“嗬嗬這倒也是。”李寄秋鬆了口氣,自己之前的擔心看來都是多餘的。
玲雲筱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頭,“那你頭上的傷口是怎麼回事?不小心撞到哪裡了嗎?”
“呃這個”李寄秋撓了撓臉,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件事說起來實在有點搞笑。不過在猶豫半天後還是回應了玲雲筱好奇的目光。
“我我在河邊吃東西的時候,附近有幾隻豬在喝水,就是最常見的那種大白豬,所以我就沒怎麼把它們當回事結果我吃了一會兒後,那些豬就跑過來想搶我手裡的壓縮餅乾,再然後我就被其中一隻豬給拱倒,頭撞到一塊石頭上了”
“”
玲雲筱聽完李寄秋的描述後,罕見地呆愣了幾秒,隨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被豬給拱倒你真是彆小看大白豬啊,算你運氣好,遇到的那些豬大概還沒徹底野化。野化的大白豬和野豬基本沒什麼區彆,是敢於主動攻擊人的。”
“哪怕不野化,普通的家豬也敢吃人。”李寄秋又想起了食人族所飼養的那幾隻膘肥體壯的白豬,心裡不由得一陣憋悶,“你也路過那個村子了吧?就是那個會吃人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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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雲筱臉色一僵,笑容也瞬間消失,“你你也去那個村子了?”
“當然,我是跟著你的蹤跡來到這裡的,肯定也路過那個鬼地方了。”糟糕的回憶湧上心頭,李寄秋的麵色逐漸陰沉,“我還被他們給抓住了,那群該死的食人族。”
“我的天幸好你沒事。”玲雲筱捂著胸口,心有餘悸地說,“當時我就感覺那個村子很不正常。幾乎都是老年人,但過得卻很不錯。而且那些雞竟然全都不怕人,甚至還敢追著人啄。你呢,後來是怎麼逃出來的?”
“我把他們殺光了。”李寄秋抬起自己的雙手看了看,喃喃自語道,“我找到一把殺豬用的放血刀,趁著晚上,把那個村子的人全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