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叔，我有什麼好怕的？他救了我很多次，要不是他，我早就沒命了。”玲雲筱直視著男人的眼睛，認真地說道，“而且，我也救過他。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我，沒有我也沒有他。”
男人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向李寄秋點了點頭表示歉意，“抱歉，兄弟，是我錯怪好人了。畢竟，兩個人開著這麼好的車……在這附近確實比較少見。再加上這一帶人販子活動猖獗，好幾個村子都發生過人販子搶人的事。”
“我不但不是人販子，而且特彆恨那些人。”李寄秋雙目直勾勾地盯著男人，眼神也逐漸變得陰狠起來，“我有一個朋友就是被人販子害死的，後來我把那些人都……你說我是人販子，這話可真讓我心裡難受。”
儘管李寄秋並未明確說出那些人販子的下場，但男人依然能從他那冰冷如刀的視線中，隱約推測出最後的結果。
“對不起，兄弟。”男人誠摯地表達了歉意，“既然你們一切安好，那我就先告辭了。祝你們一路順風。”
“請等一下！！”玲雲筱將車窗又降下了一些，露出了大半張臉，“請問，你們賣汽油嗎？”
男人轉過身來，臉上瞬間換上了商人特有的精明表情，“我們確實有多餘的汽油，不過汽油可是相當昂貴的，你們願意支付相應的價格嗎？”
“我們有白砂糖和肉罐頭。”李寄秋接過話茬，“那麼，兌換汽油的比例怎麼說？”
男人稍作思考後，報出了一個讓兩人目瞪口呆的價格，“一升汽油換一斤白砂糖，或者三十罐牛肉豬肉罐頭，如果是魚肉罐頭的話，需要四十罐。至於素罐頭，我們就不要了。”
“這……這麼貴？”李寄秋有些瞠目結舌。車上雖然儲備的都是牛肉和豬肉罐頭，但數量也僅剩下二十多罐了。至於白砂糖雖然有兩斤，但考慮到糖的重要性，用它來換兩升汽油似乎有些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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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聳了聳肩，兩手一攤說道，“汽油現在可是極其珍貴的東西，比糖稀少多了。很多人都能自己製作簡單的糖，但無法自製汽油。畢竟，那些化工廠都掌握在政府手中。”
玲雲筱搖了搖頭，“那就算了，我們手頭的東西不夠。您慢走……對了，請問你們是打算穿過康爾馬市嗎？”
“沒錯，我們一直都是走那條路。康爾馬市裡有個定居點，你們要是累了可以去那裡歇歇腳。”男人說完便擺了擺手，隨即跨上摩托車一溜煙地朝自己的車隊方向飛馳而去。
看著對方逐漸遠去的背影，李寄秋輕輕地“嗬”了一聲，“看來……還真是個好人啊？僅僅是為了確認我們是否需要幫助，以及我是不是個人販子，就特意跑過來一趟。現在竟然還有這麼熱心的人，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既然他是個好人……我們怎能眼睜睜看著他去送死呢？”玲雲筱邊說邊行動起來，推開車門就準備往車頂上爬，“你負責按喇叭和打車燈發信號，我上車頂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不行，我去車頂，你來負責發信號。”李寄秋也離開了駕駛室，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胳膊，“我又不清楚你們這裡的信號該怎麼打，還是你來吧。”
說不知道信號隻是個托詞，畢竟胡亂按車喇叭這種簡單操作誰都會。李寄秋其實是神經質地擔心對方可能有狙擊手，那樣一來，站在車頂的人就是個活靶子。
玲雲筱顯然也領會了同伴的用意，順從地坐回了駕駛室，開始有節奏地按響車喇叭並閃爍遠光燈。與此同時，李寄秋則站在車頂，朝著車隊的方向大幅度地揮舞著雙臂。
兩人就這樣大張旗鼓地持續了將近三分鐘，很快，那個騎摩托車的男人又掉頭回來了。
男人這次把摩托車停在了路邊，很自來熟地走向兩人開口說道，“有什麼難處儘管說，這年頭出門在外，大家就應該互相幫助……對了，你倆是不是沒汽油了？難怪想買汽油。汽油當然不能白給，但如果順路的話，我可以拉你們一程……”
“停停停，您先彆急，聽我說。”李寄秋有些招架不住這種語速飛快的人，連忙打斷了對方的話，“我就直接說了，康爾馬市有灰霧，建議你們繞路。”
就在眨眼之間，男人的表情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的笑容瞬間消失，雙眼微微眯起，用一種帶著幾分危險意味的眼神緊緊盯住了李寄秋。
對勁了，就是這種熟悉的反應。李寄秋不禁苦笑起來，對方態度的轉變讓他想起了過去的某位熟人。毫無疑問，這個男人也在懷疑他是不是在撒謊，故意想將他們引入陷阱之中。
“有灰霧？但我們的鸚鵡和狗都沒有發出警報。”男人語氣平靜地質疑道，“它們都是從官方機構買來的，受過專業訓練。我看你們好像也沒有帶狗或鸚鵡，你是怎麼得知有灰霧的呢？”
“我們有自己獨特的方法來探測灰霧。”李寄秋朝康爾馬市的方向努了努嘴，“你們肯定也有手段來探測隱形灰霧，試試不就知道了？我們覺得你是個好人，所以不忍心看你去送死。”
男人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幾圈，隨後掏出一隻對講機麵不改色地說道，“小旭，康爾馬市那邊疑似有灰霧，確認一下。”
“收到。”
男人下達完指令後，又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巧的單筒望遠鏡，自顧自地朝車隊的方向望去。
坐在駕駛室內的玲雲筱也好奇地拿起望遠鏡觀察。隻見車隊那邊有七八個人從車上下來，其中四人竟然還背著軍隊製式的自動步槍。這些人從吉普車裡取出一個小箱子，打開後，從裡麵拿出了兩架造型簡陋的無人機。
很快，那兩架無人機便搖搖晃晃地升空了，看起來就像是兩隻被扯掉了半邊翅膀的蒼蠅，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墜落。
無人機沿著公路，一前一後緩緩地向康爾馬市飛去。
正如玲雲筱所預料的那樣，第一架無人機在飛出大約七八百米後，突然失去了控製，自由落體墜落到地麵上。
在第一架無人機墜落後，第二架無人機迅速調整了飛行高度，攀升到了幾乎用望遠鏡都難以清晰觀測的高空，隨後繼續朝著前方飛去。
顯然，車隊的人擔心第一架無人機是遭遇了某種人為攻擊。然而，即便升高了飛行高度也無濟於事，第二架無人機也墜落了。
“大叔，沒騙你吧？”看到男人轉過頭來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玲雲筱得意地笑了起來，“你們剛才差點就一頭栽進灰霧裡了。”
然而，男人並沒有因此就完全相信他們，而是再次拿起對講機，下達了新的指令。
“再試一次，用狗。”
“收到。”
從車隊中走出兩個人，一人手中拿著疑似槍械的東西，另一人則牽著兩條狗。他們小心翼翼地靠近了無人機的墜落地點。隨後，持槍的人對著前方扣動了扳機，隻見一個黃色的物體從槍口飛出，劃出一道弧線，最終落在了無人機殘骸的後方。
牽狗的人隨後放開了兩條狗的繩索，並向它們揮手示意，似乎是在指示它們去把那個黃色的物件叼回來。
然而，兩條狗卻並沒有按照指示前進，反而一邊慢慢後退，一邊對著前方大聲吠叫，連尾巴都緊緊夾了起來。無論牽狗的人如何嗬斥，它們都不肯向前邁出一步。
男人收起望遠鏡，看向李寄秋的眼神中多了一絲驚異與欣喜。
“這位兄弟，謝謝你救了我們。”男人向李寄秋略微俯身，伸出了他那寬大的手掌，誠懇地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韓，叫韓江雷，是一名鹽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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