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音也沒有想到,上輩子在她心目中形象高大無所不能的宋燕淮,實際日常生活中的基本技能竟然如此差。
不光不會補衣服,連生個爐子都磕磕絆絆,做飯就更是瞎糊弄了。
圓音就親眼見他用一個瓦罐子燒了一鍋水,然後再抓了一把粗玉米麵丟進去熬煮。
等那一瓦罐子濃稠的麵湯煮開了,就往裡頭打了個雞蛋。
又丟了一把洗好的韭菜葉,再撒點鹽澆上幾滴香油攪合幾下,這頓飯就算是做好了。
看著這一罐子粥不是粥麵不是麵的東西,圓音隻覺得一言難儘。
她四下看了一圈,確定這屋裡頭沒有鐵鍋之類的炊具後,忍不住好奇問宋燕淮
“你平時,一直就是這麼吃飯的?”
宋燕淮也知道他的廚藝不太行,但還是要替自己挽尊一把
“那啥,沒白糖味精醬油提鮮,確實是差了點意思哈。
“但我這兒就這點食材,也做不來滿漢全席,你就湊合著吃吧!
“放心,吃了肯定不會鬨肚子。”
說著,他就拿來了鋁飯盒,先給圓音盛了滿滿一大飯盒。
然後他自己直接端起那瓦罐子就大口吃了起來。
一邊吃他還一邊洋洋得意地自誇,
“嘿,你還彆說,我這手藝真不賴啊,起碼得有國營飯店大師傅五成的功力了!”
圓音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這時候糧食短缺物資匱乏,家家戶戶日子確實都過得緊巴巴的。
可再怎麼不容易,也不能這麼湊合啊!
你好歹這麵得先和一下,擀個麵條或者整個窩窩頭啥的吧,哪有把麵粉抓起來就直接扔鍋裡煮的?
才和宋燕淮近距離接觸了不到倆小時,圓音就感覺她上輩子對這位大哥怕不是有什麼誤解。
果然上輩子她和宋燕淮打交道的次數還是太少了。
少有的幾次交集,這人在她麵前都裝得特彆一本正經,總是一副拒人千裡、凜然不可侵犯的姿態。
這就導致她腦補太過,總覺得這人就像是一朵沉冷孤傲的高嶺之花,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現在真的闖入了這人的私人領域,沒有那層麵具偽裝,宋燕淮的真實性情在她麵前展露無疑,圓音才發現上輩子她完全看走眼了。
這哪裡是什麼高冷男神,分明就是個帶著點傻氣的搞笑男嘛!
雖然很想笑,但圓音還是強忍住了,並且很給麵子地把那一大飯盒菜麵糊糊都給吃完了。
然後她就開始忙起來了。
她得在睡之前剪裁布料給自己做兩套能穿出門的衣服。
另外還要幫宋燕淮把那一堆破破爛爛的衣服都縫上補丁。
宋燕淮見狀,很自覺地把飯盒和瓦罐子給洗了,又不知道從哪兒翻了個老式煤油燈出來
“天馬上就黑了,你一會兒把燈給點上。
“彆舍不得油,把燈芯挑長一點,那樣更亮堂。
“黑燈瞎火的當心把眼睛給看壞了!”
說著,他就抱著一床破舊的薄褥子出去了。
然後在隔壁敲敲打打的,估計是在做他晚上睡覺用的簡易床架子。
好在這會兒已經是五月初了,晚上即便是睡床板也不會冷。
所以圓音也就不去理會他了,隻管手腳麻利地乾她自己的活兒。
女紅的活計上輩子她就是做慣了的。
哪怕後來何崢嶸職位越來越高,她的衣服大部分還是自己買了料子回來親手裁縫。
雖然那會兒用的多是縫紉機,但基本的針腳手藝還沒丟,所以重生回來,她很容易就上手了。
這一忙就差不多忙活到了深夜,這時候隔壁早沒了動靜,估計是已經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