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錢大媽也沒在鐘家多逗留,上午因為隔壁那對姑嫂,耽擱了太多事兒,她得抓緊時間回街道辦去處理。
圓音倒是不急,又和周大媽聊了聊關於隔壁賣鹵料配方的問題。
她的宗旨就隻有一個,鹵料配方不重要,但她不樂意讓何家占便宜,既然這個坑已經挖好了,就決不能讓何家輕而易舉地避過去。
反正那一家子她都看不順眼,不管有幾個也不拘這人是誰,隻要何家有人因為這個事兒倒黴,那她心裡頭就高興,也不枉費她把基礎版的鹵料配方公之於眾。
周大媽自然也領悟到了圓音的意思,越發覺得和圓音投緣。
她怨恨了何家這麼多年,卻在大雜院找不到一個能與她同仇敵愾的鄰居,現在終於來了個和她有共同語言的盟友,她心裡頭那叫一個高興,隻覺得和圓音相見恨晚,這要不是歲數相差太多,她甚至都想直接把這姑娘認成金蘭姐妹了。
“你隻管回去上班,我就在這個院裡待著呢,何家的事兒就沒有哪一樁能逃過我的這雙眼睛,放心,隻要隔壁有啥異動,我肯定第一時間通知你!”
這周大媽果然是個聰明人,隨便溝通幾句就能精準地抓住她的需求點,圓音頓時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兒,對這個和她配合如此默契的忘年交瓜友簡直滿意極了!
“你好像很討厭何家人?”
等從鐘家告辭出來後,宋燕淮就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
經過他這陣子的觀察,可以肯定圓音是一個脾氣很溫和也很大度的人,因為一點口角矛盾就置氣甚至出手報複,這不像是圓音的行事風格。
但打從來了煙袋胡同,圓音卻從未掩飾過她對何家的惡意。
雖然不像周大媽那般表現在臉上,但宋燕淮能很明顯感覺到,她對何家是非常關注和在意的,隻要知道何家碰上了什麼倒黴事兒,這姑娘笑得比誰都要開心。
這就讓宋燕淮不太能理解了。
如果是因為圓慧,她們師姐妹以前在尼姑庵有過什麼恩怨,那為什麼她還要跟著圓慧一塊兒進城?完全可以在下山還俗的時候就分道揚鑣各走各的道。
可看圓音一開始對圓慧的遷就忍讓態度,又不像是和圓慧有什麼深仇大恨的樣子。
要是因為記恨何崢嶸半夜跑到廢品站來偷配方的事兒,那也不對啊。
那配方本來就隻是個基礎版本,並不是多值錢的玩意兒,以圓音的心性,根本犯不著這麼生氣上火。
更何況圓音自己對這個配方就沒有多緊張和上心,要不然也不會隨手就教給周大媽這個外人。
所以宋燕淮總覺得圓音對何家的這股恨意來得莫名其妙,想想自家媳婦兒的出身來曆,跟何家以前也不存在有什麼交集才對,可這好端端的,怎麼就跟這家人杠上了呢?
看出了宋燕淮的困惑和懷疑,圓音總不能說她是重生的,上輩子在何家遭了大罪,這輩子想把這口怨氣給出了吧?
但她也不想找借口搪塞敷衍,於是聳了聳肩,笑道
“大概是跟這家人天生氣場不和吧,一看到何家人我就生理性厭惡,可能我跟這家人上輩子有仇。”
見圓音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宋燕淮便沒有再多問了。
不管是什麼原因,總歸這家人確實惹人厭,被針對和報複完全是他們自找的!
兩人也不打算回家了,準備直接坐公交車上西單商場買手表去。
雖然宋燕淮沒有明說,但圓音也猜到他應該還有彆的安排,這是兩人第一次約會,也是圓音兩輩子第一次和男人拍拖,說實話她心裡還挺期待的,跟著宋燕淮往外走,腳步都不自覺變得輕快雀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