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鐮的風妖被召集回陸明黎的身側,原本試圖撲過來撕咬他的蟲群在某一刻突然四散而去,不過已經不需要在意。
陸明黎垂眸,將特殊的子彈一一壓入手裡的兩個彈夾內,動作不急不緩。當他將彈夾壓入槍柄內的時候,深淵之下的巨大之物也順著古樓攀爬了上來。
那是兩隻巨物,一隻蜘蛛,一隻蜈蚣。蜘蛛的本體體型至少有三米長,六根長至五米的長腿勾著走廊的柱子與圍欄,螯肢上方八個金色的蟲瞳直勾勾盯著他,像是在盯著落入蛛網的獵物。
而另一邊,體型不知幾何的巨大蜈蚣隻爬上了一小半的體型,數量眾多的足如鉤子般扣著一根柱子,蜿蜒地爬入了走廊的一側,堵住了陸明黎的右側,頭部的觸角朝著陸明黎的方向微微抖動,腦袋兩側金色的複眼中含著屬於蟲類的冰冷凶悍。
“黑寡婦與單眼蜈蚣,”陸明黎給雙槍上膛,“這要是放出去,大概能震驚世界吧。”
這麼大的蜘蛛與蜈蚣,可惜了,怎麼就是混血種呢?也不對,說不準正是因為是混血種,才會長這麼大。
算了,都是一樣的。
他抬眸,黃金瞳在他眼眶內越發明亮,毫不畏懼的與這兩隻蟲的眼瞳對視。
黃金瞳與黃金瞳的交鋒實際上就是最粗暴的血統交鋒,勝利者無疑會是陸明黎。血統上被壓製了一層的雙蟲下意識退了一步,但蟲類與龍類混雜在一起的天性讓它們即便畏懼也依舊會朝著敵人發起進攻,所以蜘蛛毫不客氣的伸出一隻足肢,朝著陸明黎刺了過去,而蜈蚣也在同一時刻上前,直直朝著咬了過去。
風妖在空氣中尖笑,在主人的帶領下朝著蜈蚣撲了上去。
陸明黎向左側翻滾,抬手對著蜘蛛就是連射。煉金彈嵌入了蜘蛛胸甲處,其上的煉金銘文倏地亮起紅色,接著猛然炸開,產生的爆炸震得古樓顫動,也將趴在樓上的蜘蛛直接震飛了出去。
另一邊,風妖在蜈蚣的身周,仗著它們看不見摸不著,肆意的切割著蜈蚣的甲殼,而一旦擊破哪怕一個小口,就會一擁而上,從破口處大口啜飲它的熱血,直至獵物死亡。這樣的攻擊接連不斷,巨大的蜈蚣不斷在走廊中掙紮滾動,攻擊著看不見的獵物,但除了將木樓走廊撞得七零八落外,它的攻擊沒起到任何的額作用。
陸明黎輕巧的踏在圍欄上,在翻滾的蜈蚣與風妖的戰鬥波及到身邊時縱身躍下,下方的巨大蜘蛛從腹部吐出白色的蛛絲,粘住了古樓的一角,降落的趨勢一緩,重新在下方的一層穩住了身體,當即再次攀爬而上,不死心的朝著下落而來的陸明黎噴出了蛛絲。
迎著粗如麻繩的蛛絲,陸明黎連開數槍,子彈沒能穿透堅韌的蛛絲,隻是被牢牢沾咐了上去,但子彈打出的強大勢能也依舊打斷了蛛絲的衝勢,徒勞的與下落的陸明黎擦過,沒能沾到他分毫,而不知不覺臉帶狂笑的陸明黎,已經殺到了它的麵前。
……
黑瞎子坐在吊腳樓的邊緣,悠然的晃著雙腿。
他下方,四個夥計正戴著麵巾,用手裡的火把點著其他的吊腳樓。
幾分鐘前,他們有人在試圖進入吊腳樓時被蟲子咬住了臉,那可憐的夥計當場臉都變黑了,隻來得及大叫了一聲就直接氣絕身亡,死的那叫一個乾脆利落。
隨後陸續有不少蟲子出沒,他沒什麼耐心的老板直接下令,將那些吊腳樓連同裡麵的“人”和蠱蟲一同燒死。黑瞎子是能偷懶就偷懶,自然不著急加入下麵那些人的放火行動中。
他身後的門敞開著,那個倒黴的夥計就倒在門口,而他的新老板則站在門口研究著原本的屋主。隻不過屋主的腦袋已經被一顆鐵丸打穿,露出的洞內能看到自然垂落的白色絲線,都已經斷裂,隻能靠猜測來猜想原本的模樣。
但他老板是個鐵膽的,帶著手套就將手從傷口處伸了進去,還拽出了一根絲線。黑瞎子自認為自己見不了這種大場麵,所以轉回了腦袋,沒再去看。不過很快黑瞎子就注意到,對麵的吊腳樓上似乎有點什麼彆的東西。
於是他又換了個屋子。這家的屋主一開始似乎就不在,黑瞎子的視線在地上轉了一圈,就發現了地上的腳印。除了屋主那完全不穿鞋的腳印外,這裡還有一串明顯屬於外來者的腳印,對方在屋子裡走的動作不帶絲毫遲疑的上了二樓,倒是與屋主留下的腳印方向一致,也在門口看到了一個明顯重了很多的痕跡以及牆上的蹭痕。
黑瞎子都能猜出這裡發生過什麼。他順著腳印上樓,在隔間裡看到了破碎的罐子以及一些戰鬥的痕跡。越看越像某個小鬼的痕跡。
心中的猜想再一次被印證的黑瞎子都要氣笑了“你小子最好彆被我逮到,少不了一頓揍的!”
他也不指望那小子就有多乖順的,但既然被抓到了小尾巴,那就另當彆論了。
這時他背後有腳步聲響起,黑瞎子扭頭一看,發現是自家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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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皮也看到了門口的痕跡,順著痕跡一路上來,看到了黑瞎子麵前破碎的罐子“看來,那人的確比我們先來了一步。”
黑瞎子讓開痕跡,讓陳皮看的更仔細。他檢查過了,這裡的痕跡隻能證明來這裡的人是個練家子,實際上無論是動作還是腳步都沒留下什麼身份線索,也就黑瞎子對陸明黎足夠的熟悉,換個人來可沒辦法跟他一樣判斷出陸明黎的身份。
不過陳皮的表情也陰沉了下來。他們落了人一步,也就處處都落了一步,尤其先他們一步的人明顯是個有本事的,就怕他要的東西也被捷足先登,導致他們白跑一趟。
想到這裡,陳皮當即走了出去,讓所有夥計加快速度,找到真正的墓的入口。
他的下屬們當即不敢耽擱,將藥粉混雜在火把裡驅趕著圍上來的蠱蟲,將那些乾屍一個個拉出來砍掉腦袋,丟入了火堆之中。動作乾脆利落,也帶著凶狠與殘忍。
黑瞎子沿著村子的路走了一圈,很快就摸到了村子中心的祭壇,隨即也注意到了地上有些奇怪的泥土。
這村子荒廢了許久,看上去好像是經常有“人”走動,但實際上很多地方都有生長茂盛的荒草。但在祭壇的前方,一大片渾圓的區域平整乾淨,彆說雜草了,就連一點起伏都沒有,詭異的一眼就能看出異常。
黑瞎子猜測,這又是某個小孩兒的手筆。
他繞著這片區域走了一圈,而後找來了一根樹枝,在地上扒拉了幾下,很快就扒開了地麵,翻出了下麵被肢解的蟲甲。已經完全看不出原貌了,但也說明了為什麼一路上他們遇到的蟲子就那麼一點,還以為是因為太久都死了呢,合著是自家小孩兒提前開了路,弄死了大多數。
這片區域下,怕是葬送了數不清的蠱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