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清脆一聲,玉環斷開。
裡麵的東西直衝而出,懸停在了半空中。
它周身被黑氣環繞,本體模糊不清,但時不時伸出的觸手實在是似曾相識,和鄧燈收服又放出的邪祟極為相似,隻不過一個大,一個小。
而這個大的,一看便是正主,看著也更令人毛骨悚然。
半天前才脫險的村民這會兒更是慌亂地隻往角落躲去。
老祭司仰頭望著天空中的龐然大物,咽了咽口水,強忍著恐懼,無聲地對著它念了幾句咒語。
隻見,邪祟開口說道“封印吾的人居然將這個咒語傳了下來……而你,竟妄圖用這個來控製吾!”它的聲音低沉且沙啞,透著令人膽顫的憤怒。
老祭司趕忙回答“不不不,不敢不敢,絕無此意,我們村子如今遭遇大難,隻是先祖曾言,與您有過交易,所以才冒昧驚醒大人,還望您救我們村子一回。”說完,老祭司便拜伏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那句話咒語有用,還是老祭司姿態放的很低,沒惹它生氣,這個邪祟隻是停在半空思考,並沒有主動攻擊任何人。
“吾名蒼膄,說出你要殺的東西。”
老祭司大喜,這是答應了,但後又擔憂,這個蒼膄要是解決山神和那個作亂的外來者後,會不會把他們也一並都殺了。
蒼膄似乎能讀懂老祭司的顧慮,冷哼一聲,“吾還不屑與你們這些無知的人類計較,倘若那人尚在,吾倒是尚有興趣與之打上一場。”蒼膄言罷,化作人形落至地麵,周身縈繞的黑氣也隨之消散。
它變成了一個看上去身形頗為高大的男子,身著黑色古裝,留有長發,相貌倒是極為符合人類的審美,隻是其眼睛狹長,略顯陰鷙。
它紅眸掃過眾人,激得膽小之人哆哆嗦嗦,不敢正視。
似是察覺到了江回硯身份非同一般,它朝著那個方向揚起一抹饒有興致的微笑。
老祭司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方才開口道“不知大人能否感知到山神是否還存在。”
蒼膄聽到山神二字,似乎明白了其中緣由。
它摩挲著光滑的下巴,頗帶幾分嘲諷地說道“那位可不是隨便會停留在某地的,你們拜了這麼久,可曾見其顯靈?”
老祭司失落地搖搖頭,先祖曾言,他們為躲避戰爭和天災,一路逃荒,路過此地時,所有人都又餓又渴,骨瘦如柴,山神顯靈救了逃難的先祖們,而後先祖他們便在此處安營紮寨,慢慢形成了茯嶺村的雛形。
但山神廟建好後,他們有了吃的喝的,山神卻再也未曾出現。
蒼膄沒有人類那麼多迂回曲折的遮掩,直言點明作亂之物究竟是何,“你們拜了千年,可廟裡供奉的不止山神,你們可曾想過,那物件吸納了眾多無主的信仰之力,早已成精。”
眾人紛紛想起山神手邊趴著的一隻狐狸,當時隻因它一直跟在山神身邊,便一同被塑了像,一同置於廟堂受拜。
“可……一直以來都相安無事,為何近期突然傷人並要求活祭。”
蒼膄這次倒是認真解答了,“這種開了智的靈物一旦沾了血,便不會停歇,以活祭這種方式修煉,足以證明不是正道。”
這話像是排斥邪法,也不知道這蒼膄頂著一張反派臉是怎麼說出這種話的。
老祭司想到死在山上的人,絕不在少數。
“還請大人做主誅殺此物,隻是……”
老祭司支支吾吾,蒼膄不耐煩地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