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下！”虹霄似想到了什麼，忽然結巴起來，“這劍魂果真出自堯衡的拓蕩？”在看到酆易鄭重點頭後，虹霄的麵色頓時變得青白不定，“看這劍魂衝天而起，直上九霄，想必生前也定是位狠角色。”他頓了頓，嘬著牙花思索良久，終是下了決心道，“怕是不在你我之下呀！”
虹霄出了名的狂妄自大，桀驁不馴，從不把人放在眼中。此刻他能承認這三道劍魂的靈力不在自己之下，實在難得。但酆易卻覺得，這樣的揣測還是低估了對方的實力。
目光中多了幾分複雜之色，酆易道，“能將如此強大的劍魂收入囊中，這位堯先生果然不是凡人。日後，也該對他多些禮敬，給自己留條退路。”聽他如此鄭重其事的囑托，虹霄更是一個頭兩個大，暗暗替自己捏了把冷汗。麵對如此深不可測的對手，他究竟還能剩下幾分勝算。
琉光鏡中，自無掙凡牢中衝天而起的金色光柱讓站在鏡前的三人同時沉默了，麵上不約而同的浮上了隱隱的怒意。
“看來，此人不能再留了！”陰影中的瘦高男人終於走到了光亮處，置於琉璃罩中的夜明珠發出的柔和光芒如瀑布般傾瀉而下，落在他滿是棱角的臉上，扯出片片陰影。
“我說師弟，現在說這個是不是有些晚了？”胖男人跺著腳，捶胸頓足道，“當初就不該留那孽障在世上苟活，還費儘心思送去了昊靈院，又能怎樣？哼，還自詡七界之中規矩最嚴，我呸，什麼狗屁昊靈院，也不過是隻紙老虎而已！”
胖男人忿忿不平的高聲抱怨，最年長的老者卻已經收斂起微微露出的怒色，仔細對著琉光鏡看了又看，之後才歎息一聲道，“你們不必爭吵抱怨，依我看，這或許是件好事。”
“大師兄的意思是？”瘦高男人黯淡的眼眸頓時一亮，在老者對麵的白玉石凳上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等著聆聽老者的高見。
一聲被刻意拉長的歎息後，老者緩緩開口，“當年那件事，始終是你我三人的心頭大患，即便如今已身居高位，人人稱頌敬仰，也始終無法擺脫那團陰霾。”
“那是！”胖男人接口，頓時恢複了三分自得，大咧咧坐下道，“彌綸三聖的名號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看向老者，“您是天聖，我乃地聖，師弟就是人聖，這……”
天聖身為師兄，知道這位師弟一旦說起這件事便滔滔不絕，不說足兩個時辰絕不停下，“師弟慎言，我們雖身居高位，卻不可驕傲自滿，且眼前還有一樁棘手的大事。”
地聖立刻住口，天聖繼續道，“當日為穩固地位，做出那等急功近利之事時，就該知道會無形之中留下隱患。奈何隻顧了眼前利益，以為天長日久，總會找到解決的辦法，誰料一步錯步步錯，就像走在泥沼中，越陷越深了。”
“可是大師兄，若重來一次，又待如何？”想到當時的情境，人聖不禁有些激動，“這世上本就沒有十全十美之事，能走到今時今日，其中心酸無奈，也隻有你我兄弟才能明白。一將功成萬骨枯，總是有舍有得的。”
“師弟，你……”地聖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眼底漫起一抹血紅色，嘴唇激烈的抖動幾下，終是泄了氣，什麼也沒說出來。
“地聖師兄，我知你要說什麼，”人聖嘴角扯起一抹嘲諷，“你彆忘了，當年的事兒，也少不了你那份兒！”
“夠了！”天聖低吼一聲，“也不必等外人來，你們自己便已經殺的血雨腥風了。哼，眼下人是留不得了，卻也不必臟了咱們的手。”眼睛微微眯起，琉光鏡中早已換了另一幅景色。昊宵殿前，一眾弟子正整齊排列，一同修行，“既是將她送去了昊靈院，那就從哪裡開始，就在哪裡結束吧。傳信將司鳴喚來，我有事要交代他去做。”
“一切聽憑師兄安排！”
“都聽師兄的！”
地聖和人聖向來對這位師兄唯命是從，從沒半句反駁。隻是，兩件事已經解決了一件，另一件該如何料理，他們還需等一個答案。
“至於無掙凡牢那裡……”人聖似有些不能決斷，“那個堯衡究竟是什麼來曆，你們可查清楚了？”
對於這個與司鳴前後腳出現在昊靈院的堯衡，人聖頗有顧慮。此人來無影去無蹤，身份背景一無所知，就連地聖、人聖親自出馬，也沒查到任何蛛絲馬跡。且昊靈院上下都對這位“堯先生”頗為敬重，以寒山那樣孤傲的性子，堯衡是如何做到的？
“此人仿佛一夜間憑空出現的，根本無從查起。”地聖懊惱道，“難道他是石頭裡蹦出來的孫猴子嗎，累的我費了那麼多手腳，仍舊無從得知他的來曆。師兄，似這樣沒有背景來曆的人，就像一隻臭蟲，就算我們碾死了他，也不會……”
“越是這樣的人，越深不可測。”人聖意味深長的看了地聖一眼，“多事之秋，還是小心為上。”
“師弟，你就是太過謹慎了，”地聖不滿道，“我們已然將彌綸界牢牢掌控在了手中，上頭也隻剩一個若無界，我們……”
看到天聖和人聖朝自己投來的異樣目光，地聖立刻住了口。這並非因為他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處，而是不願再說下去，被兩人沒完沒了的嘮叨。
“當年做出那個決定時，萬萬沒有想到酆易會在那裡建這麼一座無掙凡牢，這才有了今日之禍。”天聖的語氣中聽不出多少擔憂，反倒更加沉穩，“隻是，想要解決此事並不難。既然有人闖了進去，又鬨出這麼大動靜，那不如就連整座無掙凡牢一並連根拔起，也好去了這塊心頭大患。”
聽到這裡，人聖立刻附和道，“不錯，更可將此事一並歸到那兩人身上，讓他們背了這個黑鍋。天聖師兄果然足智多謀，才能想出這般一箭雙雕的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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