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相互攙扶,拖著如灌鉛般沉重的雙腿,一步一挪地往村子走去。
往昔那充滿生機、雞犬相聞的村落,此刻映入眼簾的卻是殘垣斷壁,焦黑的屋舍廢墟冒著嫋嫋青煙,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與死亡的氣息。村口老樹下,幾個孩童正圍著一位斷臂老者,聽他講述往昔平和歲月,眼神中滿是懵懂與憧憬,似想從故事裡尋回那份逝去安寧。
眾人心中酸澀,默默穿行其間,百姓們投來關切目光,遞上粗餅與清水,雖無言,卻暖人心扉。
回到林苗小屋,鐵牛“哐當”一聲扔了巨斧,癱倒在草垛,粗聲粗氣嘟囔“這一路,真要命!”
林苗輕嗔,扔過濕布“擦擦,就你邋遢。”言語間雖有嗔怪,手卻輕柔地為鐵牛處理傷口。淩羽將雷擊木小心置於桌上,眉頭緊鎖,目光凝思……
是夜,月光如水,透過窗欞灑在屋內,仿若銀霜。眾人剛入夢鄉,驀地,一陣陰寒之風拂過,燭火搖曳,幾近熄滅。
淩羽警覺驚醒,拔劍在手,低喝“誰?”眾人瞬間起身,擺出防禦架勢。
此時,敲門聲突兀響起,“咚咚咚”,規律卻透著詭異。
林苗靠近門縫,怯聲問“誰啊?”
門外傳來那異世男子熟悉嗓音“喲,不請我進去坐坐?老熟人了。”語氣悠然,卻令人毛骨悚然。淩羽咬牙“彆開門,定沒好事!”
男子輕笑“不開門?那我可就硬闖了,順便給這村子添點熱鬨。”
眾人心中一凜,深知其言非虛。這男子既有魔神撐腰,又身懷詭異魔力,真要發難,這剛曆戰火的村子恐難承受。
權衡之下,淩羽示意開門,眾人嚴陣以待。門開,男子一襲黑袍,月色下麵龐冷峻,嘴角掛著玩味笑意,仿若夜訪熟客,施施然入門,目光掃視眾人,最後落定雷擊木“寶貝還在呢,真頑強。”
淩羽怒目而視“你來做甚?又想搶奪雷擊木,為禍村子?”
男子聳聳肩“彆誤會,我今日來,是給你們指條明路。跟著魔神大人,榮華富貴享之不儘,何必守著這破敗村子,螳臂當車?”
林苗啐道“呸!少在這兒蠱惑人心,我們死也不會與魔神同流合汙!”男子也不惱,踱步窗前,凝望月色“你們以為憑現在本事,能阻止魔神複活?不過是送死。那五方魔印,凶險萬分,後續難關,憑你們幾個殘兵敗將,能撐幾次?不如早早歸順。”
陸寒冷笑“收起你這套,我們既選了這條路,就沒打算回頭,生死無悔!”
男子回頭,目光幽深“好,好得很,敬酒不吃吃罰酒。實話告訴你們,魔神複蘇已近在咫尺,即便沒這雷擊木,也不過是延緩幾日。待魔神降世,這世間將重歸混沌,你們珍視的一切,皆化為烏有。”
言罷,男子雙手舞動,屋內憑空浮現魔神虛影,三頭六臂,周身魔焰滔滔,雙眸仿若黑洞,吞噬光線,恐怖威壓瞬間籠罩,眾人膝蓋發軟,幾欲跪地。
男子趁勢進擊,黑袍一揮,黑暗魔力如黑色蟒蛇,直逼淩羽咽喉。淩羽咬牙硬抗,舉劍格擋,“當”一聲巨響,火花四濺,虎口崩裂。
鐵牛大吼,掄起巨斧撲上“敢傷俺兄弟!”斧風呼嘯,男子側身一閃,輕鬆避開,反手一記魔力掌摑,鐵牛胸膛中招,口吐鮮血,砸倒桌椅。林苗心疼呼喊,操控幽藍禾苗纏向男子,卻被魔力瞬間熔斷,男子戲謔“小把戲。”
淩羽見狀,引動雷擊木雷力,周身光芒大放,專攻男子魔力節點。
男子察覺危機,放棄攻擊鐵牛,身形拔高,周身魔力漩渦湧動,抵擋攻勢。屋內桌椅被魔力卷飛,砸向牆壁,碎屑紛飛。激戰中,淩羽瞅準破綻,傾儘靈力,合身刺向男子心臟部位。奈何男子輕身一閃就躲過了利劍。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小苗子!”男子輕笑,伸手想要摸一下林苗的腦袋。
林苗下意識地往後一縮,眼神中滿是警惕與錯愕“彆碰我!你到底是誰?少在這兒裝神弄鬼!”
男子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意微微一滯,隨即又恢複了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隻是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怎麼,一場穿越,連兒時的玩伴都不認得了?我是蘇然啊,咱們從小在一個大院裡長大,你小時候還天天跟在我屁股後麵,嚷著要我帶你去掏鳥窩呢。”男子悠悠說道,目光緊鎖林苗,似要從她臉上尋回往昔熟悉影子。
林苗腦袋嗡的一聲,仿若被重錘擊中,無數破碎記憶片段在腦海中翻湧。她盯著蘇然,嘴唇顫抖“蘇然?真的是你?可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為何要助紂為虐,幫那魔神?”
蘇然微微仰頭,長笑一聲“助紂為虐?這世間本就殘酷,強者為尊。我初來此地,受儘苦難,是魔神大人讓我見識到真正力量,給我重生機會,我自當感恩回報。不像你們,守著這迂腐道義,苦苦掙紮,能得什麼好處?”
淩羽冷哼“力量若用於作惡,與魔何異?蘇然,你既與林苗相識,應知她心性善良,怎忍心看這世間因魔神覆滅,百姓遭殃?”
蘇然瞥了淩羽一眼,嗤笑“善良?在這亂世,善良不過是弱者遮羞布。小苗子,跟我走吧,彆再執迷不悟,待魔神重塑乾坤,你我可居高位,俯瞰眾生。”
林苗滿臉怒容“住口!我雖不知你經曆什麼,可這絕不是你墮落理由。兒時我們曾夢想仗劍天涯,除暴安良,如今你卻與惡為伍,我寧可死,也不會與你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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