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公主端坐在迎親的花轎之中,正滿心歡喜地憧憬著即將到來的婚禮。花轎內彌漫著濃鬱的花香,那是精心布置的鮮花散發出來的芬芳,紅綢裝飾的轎身隨著轎夫的步伐微微晃動,似在輕搖著公主的美夢。突然,外麵傳來一陣喧鬨嘈雜之聲,打破了這份喜悅的寧靜。
阿璃公主微微皺眉,輕聲向身旁的侍女翠兒問道“翠兒,外麵為何如此吵鬨?你出去瞧瞧是怎麼回事。”她心中隱隱有些不悅,這大喜之日,怎能有意外之事來攪擾。
翠兒趕忙應了一聲,輕輕掀起轎簾一角,探出頭去查看。片刻後,她縮回身子,臉上帶著一絲疑惑與不安。“公主,是一支隊伍與我們的迎親隊伍在道路上僵持不下,似乎是對麵隊伍的護衛在與我們的人交涉,想要我們讓路呢。”
阿璃公主輕輕哼了一聲,“這是哪家的隊伍,如此大膽?不知道今日是本公主與楚將軍的大婚之日嗎?”她心中湧起一股惱怒,覺得這定是不知天高地厚之人。
翠兒搖了搖頭,“奴婢也不清楚,隻看到對麵隊伍的規模也不小,看服飾裝扮像是從遠方而來。”
此時,轎外楚天闊已派人前去查看,而阿璃公主在轎中,心中隱隱湧起一絲不安。她再次挑起轎簾,向外望去,隻見人群簇擁,道路被堵得水泄不通,人群的呼喊聲、馬的嘶鳴聲交織在一起。而遠處那支隊伍的轎輦在人群縫隙中若隱若現。陽光熾熱地灑下,仿佛也在窺視著這一場僵局,路邊的塵土被眾人的腳步和馬蹄揚起,有些嗆人。
而在另一頭,蘇婉清的轎中。
蘇婉清輕輕揉著太陽穴,對柳如煙說道“如煙,這外麵怎如此嘈雜?去看看是何情況。”她旅途勞頓,本就疲憊,這吵鬨聲更讓她心煩意亂,隻盼著能順利入城休息。
柳如煙趕忙探身出去查看,片刻後,她坐回轎中,臉上帶著一絲疑惑與不悅。“公主,是一支迎親隊伍,將道路堵了個嚴實,我們的護衛前去交涉,他們卻不肯讓路。”
蘇婉清微微皺眉,“迎親隊伍?是哪家的喜事,如此大張旗鼓?”她心中暗自思忖,莫不是城中哪位權貴,可這等行事作風也太霸道了些。
柳如煙聳聳肩,“奴婢也不清楚,不過看這陣仗,想必是城中的權貴。他們蠻橫得很,全然不顧我們遠途歸來的疲憊。”
蘇婉清輕歎了口氣,“也許人家大喜之日,興奮過頭了。咱們且再等等,莫要與他們起了衝突。”她深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在這時候再生波瀾,可內心又忍不住泛起一絲苦澀,自己遠嫁他鄉,歸來卻遭此境遇。
柳如煙撅起嘴,“公主,您就是太善良了。咱們這一路舟車勞頓,好不容易到了京城附近,卻被他們耽擱。”
蘇婉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盼他們能儘快疏通道路,讓我們順利入城就好。”她靠在轎內,眼神有些空洞地望著轎頂,往昔與楚天闊的點點滴滴不由自主地在腦海中浮現,那些甜蜜的瞬間如今卻成了刺痛心靈的針。
楚天闊見隊伍僵持不下,對身旁的韓煜說道“你去看看,究竟何事導致衝突,速速解決,莫要誤了吉時。”韓煜領命,驅馬來到隊伍前列。
韓煜驅馬來到隊伍前列,待看清對麵轎中之人竟是蘇婉清時,不禁大吃一驚,臉上滿是驚愕之色。而柳如煙看到韓煜,也是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有意外,也有往昔回憶泛起的漣漪。
韓煜率先回過神來,抱拳行禮道“蘇姑娘,怎會是你?許久不見。”
蘇婉清輕輕掀起轎簾,微微點頭“韓公子,彆來無恙。我遠嫁鄰國,此次是回來探親,不想在此處遭遇這般情形。”
此時,眾人得以看清蘇婉清的模樣。蘇婉清端坐在轎中,麵容白皙似雪,眉如遠黛,一雙剪水秋瞳中透著無儘的哀怨與惆悵,卻又強自隱忍。她朱唇輕抿,貝齒微咬下唇,努力不讓淚水落下。那身素色的錦緞衣裳,雖簡約卻難掩她的溫婉氣質。微風吹過轎簾,輕輕拂動她的發絲,似在訴說著她的哀愁。
柳如煙在一旁忍不住說道“韓煜,你們這迎親隊伍好生霸道,全然不顧我們公主長途跋涉。”
韓煜麵露尷尬之色“如煙姑娘,實不知是蘇姑娘歸來,我家將軍正在與阿璃公主成婚,這才起了衝突,還望姑娘海涵。”
蘇婉清聽聞是楚天闊大婚,心中像是被重重捶了一下,臉上卻仍努力維持著平靜“原來是楚將軍大婚,自是喜事,我們不應叨擾。韓公子,還請你安排疏通道路,讓我們儘快入城吧。”她表麵故作鎮定,內心卻如翻江倒海一般,曾經的海誓山盟此刻都成了笑話,她隻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了心臟。
韓煜看著蘇婉清,欲言又止,他深知蘇婉清心中定是滋味難陳。沉默片刻後,他說道“蘇姑娘,我這便去與將軍商議,定給姑娘一個妥善安排。”說罷,韓煜正要轉身驅馬返回楚天闊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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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楚天闊見韓煜遲遲未歸,心中擔憂有什麼棘手之事,便策馬趕來。待他看清眼前之人是蘇婉清時,身形猛地一僵,眼眶瞬間泛紅。楚天闊身姿挺拔如鬆,一襲華麗的紅色喜服,愈發襯得他麵如冠玉,劍眉斜飛入鬢,雙眸深邃而明亮,隻是此刻那眼中滿是震驚與痛楚,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顫抖,往昔意氣風發的將軍,在見到蘇婉清的這一刻,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鎮定與從容,他的目光緊緊鎖在蘇婉清身上,似要將她的模樣深深鐫刻在心底。他望著蘇婉清,心中滿是愧疚與思念,那些刻意塵封的回憶瞬間衝破枷鎖,如潮水般湧來,他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冰火兩重天,一邊是即將迎娶的公主和盛大的婚禮,一邊是曾經深愛且仍在心底的蘇婉清。
楚天闊艱難地開口,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婉清……真的是你。”
蘇婉清望著楚天闊,她的心猶如被千萬根針紮著,曾經與楚天闊的山盟海誓在腦海中回蕩,可如今他卻身著喜服即將迎娶他人。她既想故作堅強,維持最後的尊嚴,又難以抑製內心的悲痛與失落,隻能在這狹小的轎中,獨自承受著這如潮水般湧來的複雜情緒。往昔的深情與被棄的痛苦一同湧上心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楚將軍,彆來無恙,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我本不該出現於此。”
楚天闊走上前幾步,卻又在離轎輦幾步之遙處停住,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束縛“婉清,我以為此生再難相見。”他內心掙紮不已,想要靠近卻又深知不能,他害怕自己的舉動會給蘇婉清帶來更多傷害,也害怕打亂現有的局麵。
蘇婉清苦笑“命運弄人,我此次隻是回來探親,卻不想與你的迎親隊伍狹路相逢。將軍還是莫要因我誤了吉時,讓我等先行入城便好。”她強忍著淚水,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絕望與無奈,她知道自己與楚天闊已回不到過去,可心中的傷痛卻難以消散。
楚天闊心中五味雜陳,他看了看身後的迎親隊伍,又看向蘇婉清“婉清,我……”話未出口,淚水已滑落臉頰。他感到無比的自責,可又無力改變現狀,隻能任由淚水宣泄內心的痛苦。
柳如煙在一旁看著,心中雖仍有怨憤,但也被這場景觸動,默默不語。她看著蘇婉清的痛苦,心中的怒火也漸漸平息,隻剩下對公主的心疼。
韓煜見狀,輕聲對楚天闊說“將軍,如今這局麵,當如何是好?”
楚天闊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情緒“先讓婉清的隊伍入城,莫要再阻攔。”他知道這是目前最好的選擇,可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帶著無儘的苦澀。
蘇婉清輕輕搖頭“將軍不必如此,我等在旁等候便是,待你迎親隊伍通過,我們再走。”她不想因為自己而讓楚天闊更加為難,也想保留最後一絲尊嚴,哪怕這尊嚴在此時顯得如此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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