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陶鎮南方的一個破敗不堪的院子中。
公孫具正在認真努力地切割著木條,此刻輪椅已初具雛形。
片刻後,公孫具停下手,滿意地看著眼前的木輪椅雛形。
就在這時,破院外,一個灰袍糟老頭,猶如鬼魅一般,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此刻,他正躡手躡腳、鬼鬼祟祟地翻牆而入,仿佛一隻狡猾的狐狸,生怕被人發現。或許是公孫具太過專注,竟然對這一切渾然不覺。
"喲,這麼快就有雛形了?"
公孫具被突如其來的話音嚇了一跳,迅速抬頭看向大門,發現陳老頭正搖搖晃晃地往這邊走來。
"怎麼是你!"
陳老頭嗬嗬一笑,老不正經道"很奇怪?"
公孫具疑惑地詢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的?"
陳老頭不鹹不淡地說道"我一個算命的,算這種東西,不是小事嗎?"
公孫具又拿起鋸條,小心翼翼地切割起木塊,"那先生,你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陳老頭身體往後一仰,飄然落地,平躺在地,以木頭當枕,仰望星空,"沒什麼事,隻是找人聊聊天罷了。話說,天黑了,你還能工作啊?你就不怕不小心據歪了?"
公孫具笑道"先生,你太小看我了,我做木匠這麼多年了,在我動鋸的那一刻,腦海中已經浮現出模型了。就算要我蒙著眼睛,也能工作。"
陳老頭瞥了眼破爛的院子,笑道"手藝是挺好的,可惜就住這破院子。"
公孫具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無奈一笑,掩飾尷尬,"先生,你不會是來笑話我的吧!"
陳老頭掏出了個酒葫蘆,淡淡地說道"沒有沒有,我隻是在陳述事實,不是嗎?"
公孫具無言以對,老頭確實說得沒錯,他確實家徒四壁。
陳老頭跟傷人的話語還在後頭,"公孫具,你老婆呢?"
公孫具身體猛地一顫,右手緊緊地抓住鋸條,許久過後,歎氣道"跟人走了。"
"為啥?"
公孫具歎氣道"說我沒本事,還能為啥……"
陳老頭突然將酒葫蘆拋給了公孫具,淡淡說道"喝酒!"
公孫具接過葫蘆後,又拋回給老頭,"工作時,我不喝酒,免得出錯!"
陳老頭嗤笑道"你做事還真是認真。"
隨後,陳老頭又大口大口地喝起酒來,絲毫沒在意身旁看得直眼饞的公孫具。其實公孫具十分愛喝酒,隻不過,家徒四壁,舍不得用飯錢買酒喝。
這時,陳老頭開口問道"公孫具,我的那塊木頭,什麼時候才開始鋸啊?"
公孫具放下鋸子,正色道"先生,凡事都說個先來後到嘛!我得先幫另一位顧客完成訂單,才能幫你開鋸。"
陳老頭笑道"那行!你慢慢鋸,我先去其他地方溜達溜達。"
就在陳老頭想要離開時,公孫具開口詢問道"先生,你那紙上寫的東西是認真的嗎?"
陳老頭頭也不回,淡淡地說道"認真的。"
見陳老頭沒停下腳步,公孫具又急忙問道"先生,那條件能改一下嗎?"
"人要學會妥協。"
話音剛落,陳老頭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
與此同時,獨孤行又送了一封信給柳思情,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封信了。
柳思情拿著獨孤行給的信封,質問道"這信到底誰寫的!"
"這信是狐仙寫的。"
柳思情緊皺眉頭,"信中的筆跡,根本就不是狐仙!"
"那我不知道了,我隻知道,信是狐仙寫的!"
柳思情有些抓狂了,"王富權寫的,是不是!"
獨孤行還是一口咬死道"狐仙寫的!"
交代完,獨孤行再次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柳家,這已經是他地三次這樣做了。
獨孤行離開後,柳思情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在房間內急得團團轉,心中的怒火仿佛要噴湧而出,卻又找不到發泄的出口,隻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起陳老頭送的香囊,放到鼻子旁輕輕地嗅著,仿佛這樣才能讓內心的躁動稍稍平複一些。
離開柳府後,獨孤行看向天上的星星,此刻,少年十分擔心客棧裡的少女。但獨孤行知道,他不能回去,因為師父告誡過他,必須小心謹慎,切不可回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