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正在胡思亂想間,卻見虛竹上前一步,高聲叫道“施主,這一步走不得!”
醒過神來的秦川,環顧棋局。
發現段延慶雖然棋藝高超,但麵對珍瓏棋局,仍是陷入困局中。他也如慕容複一般,似是陷入困境般,臉露迷茫之色,喃喃自語。
“正道走不通,邪道看似也難行,難,難”
玄難大師心懷慈悲,歎息道“前些步數,確是正招,可惜無用;之後,便是入了旁門,局勢漸頹了”
段延慶耳力高明,聽得玄難的歎息,先是疑惑,之後不由得感懷傷悲,深藏在心中的悔恨湧了上來。
他出身高貴,本是大理國皇子,賢德淑明,時人稱他為延慶太子。今日段譽的伯父保定帝段正明的皇位,本該是段延慶所有。
奈何,造化弄人,誰能預料?
奸臣暗地造反,與太監裡應外合,趁夜攻入皇宮,殺了他父親大理國王,而延慶太子危難之際,率護衛激戰反賊。卻麵容受損,又殘廢了兩腿,拚死逃出了皇宮,避在了城外。
待到五六日後蘇醒過來,卻發現奸臣已儘數服誅,而皇位卻被旁係的段正明霸占,登基為帝。原來,忠臣誅殺了反叛者後,遍尋不見延慶太子,以為他死於宮殿大火之中。便擁立了段正明為新帝。
段延慶又驚又怒,卻找不到一個忠臣為他出頭,隻能流落江湖。更因雙腿被廢,段氏正宗武功再也無法修煉,不得已隻能修煉旁門內功。
而,延慶太子個性剛烈,自高自傲,心中每每會因走入邪道而為恥,無法排解之下,隻能以凶殘狂暴作為遮掩。
而此時,珍瓏棋局觸發了他內心深處的悔恨,大業不成,墮入邪道,隱藏在心底的自儘念頭,又湧了上來。
眾人瞧段延慶臉上悔恨、自責、疑惑、迷離這種神色恍惚變化,知道他陷入了幻境,難以自拔。
丁春秋見狀,柔聲說道“你身為大理皇室之人,又是殘廢,又入邪道,一無所成,日後如何去見段氏列祖列宗,若有一絲臉麵,不如自儘謝罪吧”
說得段延慶如著了迷一般,左手拐杖緩緩朝胸口點去。
眾人見狀,表情各異。
慕容複麵無表情,嘴角卻有嬉笑之意。鳩摩智幸災樂禍,滿臉笑容。
段譽和王語嫣則是一臉懵懂。
那葉二娘則對段延慶積怨已久,眯縫著眼,視若無睹。
南海鱷神瞧著不妙,大叫道“老大,危險!”,卻被丁春秋一掌打來,忙於應付。
秦川瞧見虛竹似要上前,又有些躊躇,忙問道“虛竹小師傅,莫非你要救這天下第一惡人?”
虛竹滿臉通紅,低聲道“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
“為惡未必是樂,也許放下屠刀,回頭是岸。”
秦川問道“那你可有辦法?”
虛竹瞧著秦川,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
秦川假作思索狀,答道“段延慶是被珍瓏棋局迷惑,陷入幻境,不如你上去幫他胡亂下幾子,將棋局打亂。”
“幻境一旦破了,他必然就醒了。”
秦川瞧著虛竹,問道“隻是看那丁春秋,似乎不會讓人救段延慶,不知道你有沒有膽子去救。”
虛竹麵容莊重,雙手合十,也不答話,隻是快步朝段延慶方向走去。
好小子!
秦川心中暗讚平時唯唯諾諾,關鍵時刻一點也不膽怯,這才是真正的好漢子!
丁春秋將南海鱷神連連逼退,瞥見虛竹一臉肅穆走向段延慶,那肯讓他救人。
翻身回躍,人向前撲,一掌疾快如山,便要打死虛竹。
“呀!”
周邊一片驚愕聲,玄難大師想要救人,卻身體乏力。
段譽叫聲“不好!”,便要使出《六脈神劍》,阻攔丁春秋。
哪知,左側的王語嫣突然肩頭一晃,正好撞在段譽左肩膀,“嗖”的一聲,一式“少澤劍”堪堪打偏,擦破丁春秋衣衫,射殺了一個星宿派弟子。
丁春秋也是一驚,麵容一怒,繼續飛身向虛竹打去。
段譽忙扶住王語嫣,急聲道“王姑娘,你不要緊吧”
王語嫣也不答話,柳眉緊皺,瞧向左側的慕容複,脫口問道“表哥,你怎麼”
她原意想說你怎麼推我,卻慕容複瞪了她一眼,似是麵容不快。
王語嫣心中一驚,忙停了口,歎息一聲,立在原地。
眼見丁春秋的右掌,將悄無聲息地打中虛竹的背後,心善的驚呼一聲,閉了眼睛。
突然,卻見邊上一道藍影子閃了上去,疾快如風。
又見一道白光一閃,“啊”的慘叫,震天而起。
眾人一臉驚訝地望去,卻見那丁春秋不知為何倒翻而去,已摔在了地上,左手握住右手腕,在地上翻滾慘叫。
更滲人的是,丁春秋的右掌,竟然不見了,右腕傷口平滑完整,汩汩流血。
而,那秦川正站在虛竹背後,右手橫舉著帶著血跡的長劍,臉上帶著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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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衝著回頭的虛竹,笑道“去,快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