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局促地站在一邊，視線在葉毫和她祖父之間遊移，生怕觸怒了葉毫。
“祖父，這是葉毫，我向您提過的。”
林老望著孫女的神情，淡漠地掃過葉毫的臉龐。
“坐下吧。”
見緊張的氛圍稍有緩解，林婉兒如釋重負。
“婉兒，你先退下。”
林老語氣平穩地說著，見林婉兒未動，投去一道警告的目光。
林婉兒憂慮地望了葉毫一眼，然後轉身下樓。
葉毫坐在林老對麵，內心卻並無太多波瀾。當他攀至不再需仰人鼻息的地位，早已學會麵對諸多變故而泰然自若。
“林老先生，冒昧打擾了。”
葉毫恭敬地問候，即便麵對值得尊敬的長者，最基本的禮節和敬意他不會忘記。
“李老頭時常提起你這小子。”
林老對葉毫並無好感。林家與李家關係頗佳，兩個退休老人閒暇時常常相約垂釣品茗。老人們的談資無非子女、孫輩之事。
因此他對葉毫與李麗的情況了如指掌。如今目睹葉毫令孫女林婉兒傾心，這樣的男子心性不定，就算成就再高，也非良人。
“能得到兩位老先生的記掛，是我的榮幸。”
“您打算如何說服我將林氏集團交予你手中？”
林老冷冷地看著葉毫。
“想來林老先生能讓林氏集團壯大至此，智慧與手腕必定非凡。當今服裝界的變遷您應當明了，許多工廠都在淘汰邊緣掙紮。
能適應我將引領的時尚變革的工廠才能在夾縫中求存，否則待葉氏集團全麵啟動，三定服裝廠的分支公司將遍地開花。
不妨告訴您，我們已籌備了三家子公司，分彆針對平價市場，以量大價廉搶占份額。
中端市場除運動服飾外，另一家子公司也將嶄露頭角。若是林氏並入，這些資源與人才都將歸屬林家。”
林老靜靜聽完葉毫的陳述。他的手在桌下握拳又鬆開，表明他在深思。
不得不承認，如果葉毫所言屬實，這些服裝一旦進入市場，對林氏的衝擊將不容小覷。如今林家產業已大幅萎縮，僅靠北方服裝業務勉強維持。
南方市場早已失去他們的立足之地。此人的才智令人敬畏，層出不窮的創新理念和對消費者心理的精準把握，實在是超乎尋常……
葉毫見林老緘默無語，也不再開口，心中明白他在深思。若非因林婉兒的緣由，他斷不會前來傾訴這番話語。
實際上，此番作為對他而言，所得微不足道，相較林氏家族所獲，猶如滄海一粟。
“你究竟有何圖謀？”
林老迅即觸及核心，倘若遵照葉毫所提之條件，林氏家族必能穩操勝券，然則，他此舉目的何在？
葉毫似被質問，霎時陷入沉默。
某些話語，他與林婉兒心知肚明，無需言表。
然而，若真道出，恐傷人情感。
“難道是難於啟齒？”
林老見葉毫猶豫，不禁怒意湧現。
“非也，唯恐言語不慎，傷害彼此。”
葉毫輕搖其首，緩緩道。
“尊駕乃長者，洞悉世事，我唯有另尋途徑，以示彌補。”
葉毫語帶保留，然聽者皆心領神會。
藏於樓梯口，憂慮葉毫前來窺探的林婉兒，亦聆聽了此番對話。
有些人，過於美好，一旦少年相遇，此生難以忘懷。
隻因有如此一人，其餘眾人儘失光彩，心中再無他人身影。
倘若葉毫稍遜風騷，稍顯瑕疵，或許不會令人銘記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