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智樊夜裡突然聲喚起來,沈卿塵走過去觀察,見他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掛在臉上。
“你怎麼了?”沈卿塵問道。
單智樊瞧了他一眼,不說話,蜷縮在床上不停哼哼。
“我去叫大夫?”沈卿塵又問。
單智樊依然不出聲。沈卿塵苦笑一聲“身體是你自己的,你不說話,受罪的是自己。”說完,他回到床上。
過了十分鐘,單智樊的呻吟聲越來越大。沈卿塵不耐煩地蒙上被子準備睡覺。
“小沈!”單智樊喊道。
沈卿塵探出頭來“什麼事?”
“我想喝水。”
沈卿塵下床給他倒了一杯熱水“還有嗎?”
單智樊氣息微弱地說“小沈,你去找一下大夫,我疼得厲害!”
沈卿塵笑笑“你不該吃那些肉包子。”
單智樊點點頭“去吧!”
值班大夫睜著惺忪的睡眼,兩腳拖拉著拖鞋快步走進病房“單主任,你感覺怎麼樣?”
“大夫,我這裡疼。”單智樊回應。
“不要緊,你躺好彆動。”值班大夫雙手在他腰部和腹部不斷按壓,“是這兒嗎?”
“啊……”單智樊疼得叫出聲。
“什麼時候疼起來的?”大夫問。
“快一個小時了。”單智樊回答。
值班大夫扭頭瞪著沈卿塵“怎麼才告訴我?你是乾什麼吃的!”
單智樊伸出手搖搖“不怪他,是我不讓他說的。”
值班大夫不打算就這樣放過沈卿塵“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在這兒,不過既然來了就要負起責任來。單主任是廠裡的功臣,我們不能讓他在這裡受委屈。”
沈卿塵點點頭“我會儘力的。”
“他晚上吃什麼了?”大夫又問。
“吃了兩個肉包子,一碗稀飯。”沈卿塵回答。
“胡鬨,你不知道膽結石患者不能吃肉嗎?”
沈卿塵不說話,眼睛盯著病床上的單智樊看。大夫似乎明白了什麼,不再追問“單主任,請你也配合我們的工作。明天就要做手術了,術後還有一段時間的恢複,一定要遵守醫囑。”
單智樊點點頭“知道了。”
“我先給你開些止痛藥,吃了就沒事了。”
“大夫,明天誰給我做手術?”單智樊問。
“醫院請了陸軍總院的黃教授來主刀,放心,他是這方麵的權威。”
單智樊舒了一口氣“謝謝大夫!”
“不用謝我。晚上要掉三組液體,都是消炎的。你今晚要多操心,等液體完了再睡。”大夫對沈卿塵叮囑道。
沈卿塵點頭答應。
醫院的夜晚寧靜得如同無風的湖麵,隻有隔壁病房偶爾傳來病人的鼾聲或腳步聲。
沈卿塵這一夜過得可不輕鬆。前半夜還好,到了後半夜,困意襲來,他止不住地打瞌睡。
“小沈,我想上廁所!”單智樊喊道。
沈卿塵慌忙扶他起來“單主任……”
剛回到床上,大夫推門進來“小沈,幫個忙,我要給單主任剃體毛。”
忙活完了以後,大夫交給他兩支開塞露“你給單主任塞進去!”
沈卿塵疑惑地看向他,可是並沒有得到回應。
這一晚,陪著單智樊大小便不知經過了多少次,沈卿塵強忍著才沒有嘔吐出來。直到淩晨時分,單智樊終於睡著了,但是他激情澎湃的呼嚕聲讓沈卿塵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小沈!”單智樊又喊。
沈卿塵條件反射地跳下床“什麼事?”
“天亮了。”單智樊說。
沈卿塵無力地回答“天亮了。”
“你去打盆水來,我要洗漱!”單智樊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