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他定是有意與我們結親,我得去找他!”章含月還在呶呶不休,幻想美好未來。
章笙民麻木的盯著麵前的這個女兒,忽得抬起手用儘全身力氣扇了過去。
“啪!”
“啊!!!”
“父親?!你為什麼打我?”章含月臉色頓時紅腫,大哭大喊。
“滾!!!你給我滾回院子裡,彆再提徐懷理!”章笙民臉色猙獰,暴跳如雷,衝著章含月大吼道。
章大夫人匆匆趕到,便見丈夫打女兒的那一幕,心知自己來晚了,嗬斥道,“含月!給我回你院子去!沒我吩咐你不許出來!”
“母親,為什麼你也這麼對我?”章含月委屈不已,到底為什麼?
“彆再多話,聽我的便是,趕緊回去。”章大夫人頭疼不已,這個女兒真是自己慣壞了,頭腦簡單,一點兒問題都不想。
朝堂上蕭侍郎同徐懷理一起籌措捐款之事分明已鬨得沸沸揚揚。
今日徐懷理上門,分明是要銀子來的,怎麼會是上門提親?再者,哪有這麼晚上門提親的?
丈夫這麼生氣,怕是這次事情沒那麼簡單。
章含月捂著臉,眼睛含淚的跑了出去。
章笙民怒氣未消,冷冷盯著章大夫人,未發一語,甩袖離開。
章大夫人被盯得渾身發寒,她知道丈夫這次是徹底厭了自己和女兒。
怔在原地半晌沒有動彈。
書房內,章重山退避了所有下人,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太師椅上。
一盞燈照得人影影綽綽,原本的挺直的背也漸漸萎縮消沉,花白的頭發胡須在燈下泛出銀色。
章重山緩緩取出一個小盒子,打開。
裡頭是一個沉舊的小玉石。
看著它,章重山嘴動了又動,耷拉的眼睛強睜了幾分。
“太傅,人為什麼要讀這些書?”
“因為讀書使人明理,學了從中明事。”
“太傅,您今日要教哪篇?”
“今日就學《禮記》中的上善若水。”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這句話的意思是至高的品行應該像水一樣,澤披萬物而不爭名利,不與旁人爭一時之長短,要做到至柔卻能容納萬物的胸襟。”
“太傅,我明白了。”稚童清脆的聲音道。
“太子真的明白了?”
“我以後就應該像水一樣,包容天下。”
“沒錯,但是陛下還應記得剛柔並濟才是真正的治國之策。”
幼童飽含期待,“太傅,這塊玉石送給您!這是我親自打磨的,送給您做生辰禮物。”
……
半晌,書房內傳來咽嗚聲……
章重山一夜未睡,管家雖然擔心卻並未打擾。
直至天亮,書房門才打開。
管家大驚失色,“老爺!!!您怎麼了!?”
章重山原本花白的頭發已經近乎全白,蒼老的拿出一封信,交給管家,聲音低沉無力,“替我呈給陛下。”
說完,便暈倒過去。
“老爺!!!”
……
延華殿。
裴予寧正批閱奏折,張全福呈了封信進來,“陛下,章太傅派人送過來的信。”
裴予寧批折子的手微頓,問,“蕭侍郎去過太傅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