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帆聽著太子幕僚高乘風介紹局勢。
路上再無意外。
兩人也不知不覺抵達了縣衙大牢。
“沈姑娘，好手段。”
見到沈千帆，西樓本來以為自己會特彆氣。
沒想到，反而出奇的心平氣和。
距離上次見麵，已經好一段日子了。
上次，沈千帆就在心裡想過，彆讓西樓落在她的手裡，否則，她會讓他們好看。
沒想到這麼快，一時生氣的所想，就變成了現實。
西樓受了刑，渾身是傷，散發出陣陣腐肉的惡臭味。
臉上也瘦削了，使得顴骨凸起來，讓人看著更加瘮得慌了。
但是，反觀沈千帆。
雲穀寺的那些道士將她養得很好，臉上氣色變好了，皮膚也白皙了，那雙眼睛看人的時候，整個人便變得不卑不亢，擁有了令人無法撼動的氣場。
沈千帆站在他麵前。
她居高臨下的神態，讓西樓恍惚看到了太子的身影。
沈千帆說“謬讚，我隻是想順便幫太子一點小忙，沒有想到你會這麼沉不住氣上鉤了。其實我剛開始並不知道會釣到什麼魚。”
西樓給氣笑了。
“難怪那天汪道長會那麼大張旗鼓的贈你那瓶藥，原來是你跟那群道士合起夥來演戲。”
可笑自己竟然被騙了！
明明屬下提醒過他，可當時他就跟被鬼迷了心竅，偏偏沒有當一回事。
那麼珍貴的一瓶藥，誰能像沈千帆那樣，當眾炫耀著，也不怕被誰惦記！
原來，是陷阱。
沈千帆不置可否。
“找我來肯定不是來敘舊的，我們之間也沒有舊可敘，你有事說事，沒事我就先走了。”
眼看她是真走，西樓突然道“其實，太子殿下十分可憐。”
沈千帆腳步一頓，終究還是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西樓。
西樓就明白了。
果然，她在意的隻有太子殿下。
終究還是太子眼睛毒，知道誰才是真正對他好的人。
沈千帆，不愧為太子口中心上的恩公。
西樓很快收回思緒。
“太子生母乃是先皇後，生下殿下後便難產而死。之後，淑妃娘娘又誕下了二皇子殿下，陛下本就對淑妃娘娘更寵愛，太子自然生來便不為陛下所喜。”
沈千帆道“你找我來，就為了說這些？”
為了博取她對太子的同情嗎？
但對西樓有何可利用之處？
“當然不是。我是想說，嗬嗬，你讓太子莫要傷心難過，我們這些暗衛，本就是淑妃娘家人培養出來，幫助二皇子爭奪皇位的工具。”
沈千帆卻奚落道“這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了嗎？你這些話，難道不應該直接到太子麵前去說，讓他親耳聽到？”
西樓自嘲一笑，隨即說道“太子殿下，若能登基，一定會很好吧？可惜，我們看不到了。”
沈千帆沉默一瞬“莫名其妙，走了。”
她邁出腳步，離開了縣衙大牢。
身後大牢幽深昏暗的地方，西樓盯著地上翻倒的飯碗。
一旁，有隻老鼠吃了他飯碗裡的飯菜，口吐白沫，死掉了。
知道他們失去了利用價值，還有可能會成為太子反殺回去的工具，二皇子、淑貴妃他們，便毫不客氣、迫不及待派人來滅口了。
這就是他們的宿命。
把天下交給這樣徒有賢德虛名的二皇子，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西樓不由嘲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