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堃一直看熱鬨的神情如今也斂氣凝神,有些不虞了。
迎程程後悔自己嘴快,攻擊單子寅時,誤傷了陛下。
單子寅嗚咽了一聲“陛下……”
趙堃這才“嗯”了一聲,麵色稍緩“新婚夫妻二人哪有不拌嘴的,即便是貴妃初入宮時,也與朕略有齟齬。”
陛下都開始拿自己同貴妃娘娘來舉例了,這親怕是和離不成。
果然,趙堃下一句馬上追來“今日之事,就當沒發生過,夫妻之間,哪有隔夜仇?”
他揮了揮手,立刻就有內侍上前來,將趙堃手中的丹書鐵券接走,又換了一名內侍上前來,將一枚玉質同心結奉上。
趙堃朝單子寅招了招手。
單子寅便扶到他膝下去靠坐著。
看起來關係還真是親熱呢,他甚至都不跪著了,直接靠坐在龍椅旁。
趙堃又朝迎程程招了招手。
迎程程隻好跪過去。
趙堃雖年齡不大,倒真拿自己當人君父,如老父親一般,將單子寅的手與迎程程的手交替握到一起去。
他語重心長道“常言道,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你們回府之後,不準分房睡,吵也好打也罷……”
趙堃的眼神在迎程程身上轉了一圈,意有所指地繼續“不能下死手,不能當真打傷人,好好聊開來,這不就好了嗎?”
有些時候,皇帝的震怒還不如皇帝的微笑來得恐怖。
單子寅同迎程程都知道,趙堃這番話,就已是今日這番鬨劇的最終收尾。
再鬨下去,恐怕就不好收場了。
二人同時端正了身子,朝趙坤恭恭敬敬磕下頭去。
“謹遵陛下旨意!”
趙堃對他們二人各打五十大板,算作是帝王最後的關愛。
與此同時,鐵男卻著急得不得了,她在九王爺彆院外等了許久,彆院內甚至沒掌燈。
就好像她拍這麼久門,裡頭的人都聾了似的。
玉樞此刻不在,否則肯定要提點她一句,九王爺不在彆院的日子居多,他平日不就住在宮裡嗎?
若是迎程程同單子寅這事兒鬨大了,闔宮上下都會知道,難道九王爺會不知道?
隻不過九王爺當真去了,會不會求情尚且要另算,就算真會去求情,替誰求情還不好說呢。
人若非自己立起來,靠旁人是無論如何也靠不住的。
心懷天下之人,有情也無情。
能為天下蒼生、黎民百姓請命,卻未必會為某一個人的安危開口。
民,隻有聚眾成為群體,在他們心中才有分量和意義。
更何況人無完人,當你在心中將某一個人神話過後,是很難接受他身上難免也有人性弱點的。
離一個人越近,就越接近他最質樸的樣子。
就像迎程程此刻也很難麵對愛財如命的九王爺這個全新的人物形象。
祛魅是一場盛大的自我和解。
他從未變過,隻是並非如你從前所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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