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晴的第一站是巴黎,這裡有她跟南見秋太多的回憶。而與他們淵源很深的斯蒂芬先生,也回到了他的故鄉,無論他知道還是不知道,都應該去拜會一下他。
幾經周轉,慕晚晴找到斯蒂芬上課的小學。
因為中國在世界扮演的角色越發重要,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學習中文。當然,基本上開設中文課程的都是大學。在小學就教中文,在整個巴黎隻有一所。
學校建立在幽靜茂密的樹林中,鬱鬱蔥蔥。
她拉著南心的小手,來到斯蒂芬所在教室的窗外,聽得他念道“aderniérele?ondefran?ais!etoiinesavaispasenreécrire!·······”一口熟悉的法語傳了出來。
慕晚晴知道,他在教即使在國內也很有名的《最後一課》。當初,南見秋教她法語基礎後,最先學習的正是這一課。回想起日日夜夜與他相伴,當自己讀錯時,還會用筆敲自己的腦袋罵一聲笨,慕晚晴更是黯然神傷。
南心咬著學校門衛大叔給他的零食,倒也乖巧。
慕晚晴透過窗戶,看到斯蒂芬臉上多了幾條皺紋,以前的灰發也越發白了,但是臉上卻洋溢著安詳和幸福。
孩子們在他上課時,自有他們的天性。有好動的,有偷偷吃零食的,有傳小字條的,當然也有乖孩子認真聽講的。
斯蒂芬偶爾會叫那些調皮的學生站起來回答問題,若是回答的好,會說道“用中國成語來說,孺子可教也。”
沒過多久,放學的鈴聲響起,孩子們飛快地跑出教室。斯蒂芬走出教室,看到慕晚晴時,略覺驚訝但隨後又祥和地看著她們母子。
從斯蒂芬那裡,沒有南見秋的任何消息。隻是習慣性用英語說道“我想他是不能原諒過去的自己,尤其是對傷害你的地方。但總有一天,他會回來的。”
“或許吧,但他應該明白不在我身邊就是在繼續傷害我。我愛他,我非常愛他,我需要他回來給我一個完整的家並且親口告訴我“我愛你”慕晚晴看著南心回答道。
斯蒂芬先生抱起南心,說道“阿曼達,你一直都這麼勇敢,祝你好運。如果見到凱爾的時候,請轉告他‘是他放飛了我的心,現在他也應該放飛自己。”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明天我希望你能跟我去一個地方。”斯蒂芬說道。
慕晚晴點點頭。
第二天,斯蒂芬買了一束鮮花,帶著一桶水,一瘸一拐地在慕晚晴的攙扶下來到了墓地公園。他確實老了許多,腳步略微有些蹣跚了。然而,神情卻是輕鬆了不少。
斯蒂芬將花交給慕晚晴,指著兩塊墓碑道“凱爾的父母就在這裡,他們應該見見你以及他們的孫子。”
看著慕晚晴與南心在擦洗墓碑祭拜時,斯蒂芬臉上露出笑容,仿佛在與人交談一般“理查德,妮娜。你們眼前這位便是我跟你們提過多次的阿曼達,怎樣?夠漂亮吧?不要那麼開心,還有另一個高興的消息等著你們,她身旁的孩子就是你們的孫子。他們現在想要知道凱爾在哪裡,希望你們能幫幫她。”
慕晚晴看著眼前沉寂多年的墓碑,雖未相識,但如同真實的公公婆婆一般,讓她害羞地將鮮花放在前麵。並按照國內的習俗,畢恭畢敬地向他們磕了頭。而南心似懂非懂地在旁邊也裝模作樣地磕了個頭。
隨後一年,慕晚晴走遍了整個法國、意大利、德國、英國、奧地利、丹麥、瑞典、瑞士、西班牙、葡萄牙等幾乎整個歐洲,卻始終沒有南見秋的消息。在她將要前往美洲時,有過路的華人開玩笑時地提醒道“你丈夫既然叫做南見秋,或許一直往南,在秋天的時候就能看到他了。”
慕晚晴後來改了去澳大利亞的機票,除了尋找南見秋,一路上便是給南心講解地方風景點以及逸聞趣事。
在澳大利亞待了將近一個月後,她正準備離開時,與她一見如故的導遊張小姐邀請她去一家畫展館參觀。
畫展的地方顯得有些偏僻,早上八點出發,經過層層樹林,十點才到。若不是張小姐伶牙俐齒,一路上滔滔不絕地給眾人講故事,早就有人心生不耐了。
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南心卻已睡著。慕晚晴給他蓋好衣服,抱著他。剛下車,一座城堡般的房屋出現在眼前,顯得特彆宏偉。隻是門窗都已經留下歲月的痕跡,台階上也有了一些殘餘的青苔。
展館名字叫做“nerpeace(內心安寧)”。眾人來到這裡,似乎車上的不快也減少了許多。城堡被四周密林包圍,天空偶爾傳來幾聲鳥叫,顯得更加的安靜。
展館外麵有兩個穿著保安製服的工作人員,衝著遊客微笑相迎。當看到慕晚晴時,那兩人略顯驚訝,對視一眼竊竊私語。
一旁的導遊張小姐輕聲道“大美女就是大美女,連展館工作人員都掉口水了。要不是這一車都是大叔大媽,恐怕一車人都要圍著你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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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晚晴一笑而過。
展館中琳琅滿目的油畫顯示著與城堡外形相匹配的藝術價值。有法國印象派作家克勞德·莫奈的《日出·印象》,德國表現主義代表埃米爾·諾爾德的《圍著金牛牘的舞蹈》。這幅畫慕晚晴一直以為是在慕尼黑陳列新藝術館裡。另外,還有荷蘭維米爾的《讀信的女子》以及《擠奶女工》,畢加索的作品更是多了。很多原本在世界各大展館中陳列的作品,都出乎意外地來到這裡。慕晚晴不知道原因,隻感覺慶幸多待了一天,讓自己增長了不少見識。
此時,一對年老夫婦走在前麵走著。老婦人挽著其夫的手,對著畫求教。那老人一臉得意,滔滔不絕地講解起來。慕晚晴想象著,自己如果是哪個老婦人,挽著南見秋的手,南心坐在他的頭上,那該有多好。
此時,走廊裡的工作人員見到慕晚晴時,都浮現出驚訝的神色。當她看完整個左邊走廊的畫時,開始看右邊的畫。其中一幅畫徹底把她給震撼了但見那女子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露出安詳的表情。下麵寫著“ylbaby(我愛的人和孩子)”
“媽咪,你在上麵呢。不過肚子好大,吃肉肉太多了。”南心興奮地叫道。
慕晚晴連忙尋找到了工作人員,詢問畫的來曆。經過多方努力,直到來自墨爾本的一條街道上。
慕晚晴連續找了一個星期,才確定畫的來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