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陽聽了這話眉頭一皺,有些吃驚地問“誰告訴你的,是你媽還是你舅舅?”
合剌道“他們才不跟我說這個呢。是在黃龍府的時候,骨離保和術突剌他們告訴我的。”
張夢陽把眉頭一皺,問“骨離保和術突剌?”
合剌道“就是賽裡該和胡拔魯的兒子,他們都是跟我一起玩兒的好朋友。骨離保比我小一歲,術突剌比我大一歲,論摔跤和射箭,他們誰都比不過我。
“他們都說我不是諳班勃極烈的兒子,說是你的兒子,為此我還跟他們打過架呢。”
張夢陽“嗯”了一聲,道“那你問過你媽了沒有,她怎麼說?”
“我問過了,可是她不告訴我,還打了我一頓,說不許我聽信那些熊孩子的胡說八道!”
張夢陽鬆了口氣,摸了摸他的頭道“這就對了嘛,聽你媽的話,彆人的那些胡說八道信它乾什麼?
“你親爹就是已經故去的諳班勃極烈繩果,他是女真人裡的大英雄,彆人誰要再這麼說的話,你就上去扯他的嘴,再不許他以後亂說講。”
合剌道“不光小孩子這麼說,我還偷偷地聽到大人們也這麼說過,他們都說我長得像你,一點兒也不像諳班勃極烈。
“諳班勃極烈常年在外邊領兵打仗,很少回家,我隻見過他兩次,我偷偷地跟他比較過,我長得就是跟他不一樣,像你的地方倒是不少,你還敢說不是我爹?”
張夢陽沒想到這小孩兒竟然如此大膽,什麼話都能問得出來,這股虎啦吧唧的勁兒,還真是跟死去的杯魯有些相像。
他本來還想要繼續否認,可是一想到夜鶯那漂亮的身材和臉蛋兒,覺得被人把她看作是自己的姘頭,也並不辱沒了自己,深心裡反倒覺得甜滋滋地,所以也就鬼使神差地對合剌說了一句
“記住,這事兒隻能你自己清楚,對其他任何人也都不要提及,包括你媽和你舅舅!”
合剌道“行啦,我知道啦!”
張夢陽鬆了口氣,牽著合剌的手回到了夜鶯和術哥身邊,道“行啦,你們趕緊啟程吧,我得上去幫幫仙姑啦,這個……她是拔離速的媳婦兒,萬一有個什麼閃失的話,見了拔離速大哥恐怕沒法兒交代!”
他走到小白的頭顱處蹲下身來,拍了拍小白的腦袋,對它說道“小白,你逆著河流而上,把他們送到真定府去,在路上一定要聽他們的話,不要調皮,聽清楚了沒?”
小白將尾巴揚起來拍打了下水麵,算是對他的回答。
接下來,張夢陽便捏了捏夜鶯的小手,拍了拍合剌的小腦瓜,而後腳尖在小白堅硬的鱗甲上輕輕一點,身子騰空飛起,在半空裡劃了個弧線,瀟灑帥氣地躍回到了甲板上。
小白也隨即折轉身軀,載著他們三人逆著水流朝上遊疾馳,將靈活得猶如矯龍的身體始終貼住水麵,在浩浩湯湯的河麵上穿行得又快又穩。
照這個速度,或許用不了兩天就能夠到達真定。
剛開始的時候,夜鶯還擔心把這麼個畜生當船使,一旦它撒起歡來或者犯了性子,自己三人還不就此葬身魚腹?
她甚至懷疑到這是杯魯那死沒良心的想要借機除掉自己三人使出的一招辣手,因此在心中把那小王八蛋罵了幾十百遍。
可是十幾裡地走了下來,發現這條畜生居然乖覺得很,始終保持著背部裸露在水麵之外,平滑穩當得如同站立在輕舟上的一般。
夜鶯這才意識到錯怪了那臭小子了,他……他其實是真心實意地對自己好,想要自己儘快地離開那個是非之地,這才讓這個小白龍載著自己母子和大哥前往真定府的。
可令夜鶯感到不解的是,這明明是一個看起來分外可怕的畜生啊,它怎麼會對杯魯的話如此地服從?那小王八蛋是怎麼來馴化它的?
她把心中的疑問說給了大哥,想知道大哥對此事的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