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脂服侍著沈予歡喝薑湯的時候,發現她的手心兒處有些血跡,“主子,你受傷了?”
沈予歡看了眼手心,她都沒感覺到痛。
可能是剛剛握那木棍的時候,不小心弄的,“無妨。”
她一口將薑湯喝了,便立即往下褪衣裳。
現在她隻感覺冷。
文脂心裡都是怒火,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大爺還大言不慚的說他兒子如何如何好。
看看就那毫無教養的樣子,都八歲了,如此衝動莽撞,將來也是個莽夫。
當時她已然都說了,大爺並沒有去管。
主子又不能與一個破孩子去置氣,卻平白讓主子受委屈,想想她就好氣。
文脂轉眼看到主子肩頭和胸口處那暗淡的斑駁痕跡,一下就想起了前幾日發生的事。
頓時就被滿心的心疼和酸楚還有憤恨吞沒。
主子最近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兒,簡直就和那渡劫似得。
這也就是自家主子心智堅強,若換了一般人發生了那種事,還不知會做出什麼尋短見的事兒呢。
文脂隻要一想到那日,她就恨不得打死自己。
為何她當時看到主子的情形就六神無主了呢,偏要出去尋什麼法子。
她若寸步不離的守著主子,主子也不至於在神誌不清下就稀裡糊塗的這麼丟了清白……
“嗬,到底哪個薄情郎惹我們文脂姑姑傷心落淚了?和我說說,我先揭了他的皮!”
文脂聽到主子打趣的聲音,眼神一下恢複清明,發現主子正看著自己。
她頓時抬手胡亂的抹了把眼淚,“剛剛有個小飛蟲飛進眼裡了。”
沈予歡也不說破,仰靠在桶枕上闔目,片刻才道“文脂彆擔心,沒什麼的,都會過去的,隻要我們不放棄,不屈服,我們終會雲開月明!”
文脂抽了抽鼻子,點頭,“主子說的沒錯,隻要我們不放棄自己,就不會一直被他們左右。”
說著,文脂不由若有所思道“奴婢剛剛一直觀察著大小姐,您質問她的時候,發現她神情很古怪。
像是這裡頭真另有隱情似得,奴婢之前也當真以為她是失蹤。
可這次她和大爺一同回來,倆人的孩子又那麼大了,說明她當年是追著大爺一道去了邊境似的。
可奴婢就想不通,您說她風光大嫁不好嗎?為何名正言順的不進門,偏偏要沒名沒分的跟大爺這麼多年呢?難道當年她真是身不由己?”
沈予歡諷刺的笑了聲,“我們和姐姐一同長大,姐姐的性子你還不了解嗎?她從小就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兒。
能讓她放棄風光大嫁的,那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有利可圖!好處隻會比嫁進侯府還大,才會讓她順水推舟的,隻是她又為何追去邊疆,這中間定然另有內情了!”
文脂頓時收斂心神,不想提糟心事兒和晦氣的人,她便帶著幾分期待的道“對了主子,我大哥已然安置好,帶著我侄兒來京了。
他們父子倆如今正在我們的鋪子裡住著,看您得空見見。”
沈予歡便也不糾結這些,而是道“那就明日午後吧,我們悄悄過去。”
她一向是心中有了打算,便會謀劃實施的性子。
既然想早做準備,那她也不能坐以待斃。
當即道“對了文脂,稍後你讓臨風起來吧,外頭下著雨呢,再給他送碗薑湯,彆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