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歡挺直了背脊,對他們釋懷的一笑,“你們都在,我今天就明確的告訴你們。
我寧願出家為尼,就算是死,也不會與姐姐共侍一夫,你們不用再對我挖空心思,處心積慮了。還有……”
沈予歡看向杜氏,“裴老夫人,還我嫁妝的時間,你還剩兩天時間不到,不想見官,就快些!”
轉而又看向裴懷鈺,“大爺也一樣,不想鬨到官府,就快些準備和離書。”
眾人聞言均是麵色難看和難堪。
杜氏牙齒都咬出了動靜,眼神裡仿佛淬了毒般的看著沈予歡,她怎麼敢,怎麼可以如此大刺刺的和她討嫁妝?
簡直明擺著是讓她在親家麵前丟臉,杜氏心裡恨透了沈予歡,一張老臉臊得通紅,卻說不出話來。
裴懷鈺的臉扭曲了瞬,雙眼陰鷙,雙拳被他捏的咯嘣響,他對她那麼好,這個女人不但不領情,不懂感恩,反而還固執不化的鬨騰。
果然如嶽丈嶽母說的那般,她就是個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這件事他是問過母親的,那些價值不菲的字畫古玩,都被人情往來之禮送出去了。
自打他不在了後,二叔便撂了挑子。
可母親卻不能,她的為女兒打算。
為了大妹妹在夫家體麵,為了小妹錦瑤的親事,母親得維持著裴家的顯榮。
家中沒了男人,又沒有大的進項,母親也隻能陶沈予歡的嫁妝來維持。
畢竟沈予歡無半個子嗣,留著嫁妝也蒙灰罷了,這也沒錯。
因為她本就是沈家婦!
“妹妹彆任性了,姐姐答應你,以後都不會和你爭的,我們就一起安生過日子吧……”沈婉嫆軟聲帶著些哀求的道。
她心裡很不舒服,當初父親母親一心打算讓她風光大嫁,給她準備了一百二十抬嫁妝,都是些貴重東西。
那些嫁妝本都是她的,若不是……
沈卓覺得失了麵子,厭惡的怒罵道“簡直越發上不得台麵,不想著為夫君打算,反而揪著這些黃白之物,簡直墮我沈家氣結!”
沈予歡頓時道“就是這些黃白之物也比人來的要實在,甚至有人差點就要動手搶奪了,更甚如今耍賴撒潑不想給。”
她一句話,將沈夫人和杜氏都卷了進去。
沈夫人越聽越不滿,當即沒好氣的道“你少陰陽怪氣,那嫁妝本來就不是你的,要給也該給你姐姐。”
“那她當日為何不嫁,讓我替嫁?”沈予歡冷聲質問。
沈夫人見她頂撞自己,頓時怒喝,“你到底有什麼不滿的?整天的不是覺得父母偏心,就是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荒唐,簡直荒唐,她是魔怔了,這般言語無狀造次,執迷不悟,罷罷罷,權且是我沈卓教女無方。”
沈卓被氣的麵紅耳赤,已然徹底失去了耐心,“來人,將她送回去禁足,以後不準她出來,讓她就在靜院裡自生自滅了去,我且等著白發人送黑發人那天。”
沈予歡眼前陣陣發黑,手腳和身子似乎都有些發軟,可聽到這樣的話,讓她卻清醒了幾分,她怎麼能讓他們決定她的生死?
“話,我已經說完了,裴老夫人自己斟酌,不想我去告官,在兩天內還我。”
“我看你敢!”沈卓頓時怒聲咆哮,“簡直貽笑大方,這種事你還要報官?你還想鬨的人儘皆知,簡直丟人現眼!”
沈予歡看著父親那怒發衝冠的模樣,心中是從未有過的沉靜,以前或許她會忌憚,懼怕甚至敬畏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