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歡隻感覺裴梓雋那視線太過幽深又危險,她被他那幽邃的視線看的有些如坐針氈。
她忍不住道“怎麼了?小叔這麼看我做什麼?”
裴梓雋強行壓下心中的巨濤巨浪,忽然微微一笑,如同以往那般撒嬌道“突然感覺有些餓,嫂嫂隨便讓誰給我下碗麵吧,我怕進宮了引起胃痛。”
予歡微怔了下,“你不是著急……好。”
她按下心中的焦慮,到底還是擔心他的身體占了上風,對外喚了聲文脂。
可外頭應聲的卻是木丹,木丹說文脂去了棲雁軒幫忙了。
予歡便吩咐木丹去煮碗麵。
裴梓雋深深的看著予歡,他心中疑竇叢生,這還是嫂嫂頭一次對他的事假手旁人。
平時任何事,她都會將他的事放在第一位,就算是嫂嫂每月有幾天身體不適的時候,隻要關於他,她都要親力親為,可這回為何……
難道她真的為彆的男人動了心,所以對他……便不上心了嗎?
這樣的想法如同瘋長的藤蔓將他纏繞起來,讓他感覺有些窒息,同時心中也泛起密密麻麻的痛,還有無邊的慍怒。
她怎麼可以,她的心裡怎麼可以有旁的男人……
思緒如霜,寸寸成冰,裴梓雋用了好大的力氣將所有的情緒凍結。
他習慣性的去摸腰間的玉墜,然而,卻摸了一個空。
是了,他的玉佩碎了,她那晚為她包紮手上的傷口時,她還說氣話的要為他打一隻鐵石的,可是到現在也沒見影子。
難道從那個時候起,嫂嫂心裡便已經沒有他了嗎?
想到此,裴梓雋隻感覺心牢裡的那頭野獸似乎發出瘋狂的長嘯聲,似要不受他的控製,要衝出心牢,毀天滅地。
沈予歡看到裴梓雋的舉動,睫羽輕顫了下,她真是越發糊塗了,她好像忘記讓人給小叔打玉佩了。
她的箱籠裡倒是有幾枚玉佩,可是梓雋不要,他向性子向來挑剔。
說那玉佩不知多少人戴過,他隻要她親自畫樣打造的。
可他又是個極容易碎玉的,幾乎年年換。
此時看他隻是低垂著眼,周身似是浮動著孤寂的氣息,她心生憐惜,“最近事兒多,嫂嫂忘記給你定做玉佩了,明日我就讓人給你做”
她那柔軟的話語入耳,仿佛瞬間安撫了心牢裡暴躁瘋狂的野獸,服帖的趴伏下來。
裴梓雋給了予歡一個無害的淺笑,“好……”
予歡心下也平靜下來。
裴梓雋卻不動聲色的道“今日見晉王對嫂嫂似乎很熟稔的樣子,嫂嫂與他之前很熟吧。”
他用的是肯定的口吻,沈予歡微愣了下,覺得這事兒本就過去了沒什麼好說的。
說的多了,反而容易引人浮想聯翩,沒的為彆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和困擾。
予歡柔聲道“我和晉王多熟悉談不上,晉王以前與我大哥走的很近,他時常跟大哥回府,算是沈家常客,不過他十七歲就去了北疆,從此再沒見過他了……”
說謊!
嫂嫂竟敢騙他?
裴梓雋眸光晦暗了瞬,嫂嫂說的太過輕描淡寫,明明沈卓當年打算扶持夏泊淮登儲的。
不過不知發生了什麼,竟然在沈婉嫆成親前夕逼嫂嫂替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