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梓雋卻在電光石火間做出了選擇,任由其中一柄長劍刺入肩頭。
他冷酷的舔了下染血的唇角,那雙深邃的瑞鳳眼裡泛著嗜血的森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
身姿如影,手中劍風如電,銀芒吞吐間,刺客的脖頸血線飛濺。
兩名刺客身姿僵硬了瞬,高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死不瞑目。
“啊,沅賀!”
就在這時,女人淒厲的驚呼聲從裴梓雋身後傳來。
下一瞬,裴梓雋感覺後心處有一股溫熱忽然透過了他身上的皮甲。
刺客儘數伏誅,仿佛空氣倏然安靜刹那。
有女人往他這邊奔來,裴梓雋肩頭血流如注,緩緩轉過身,最先看到秦王妃向這邊哭跑而來。
裴梓雋微微垂眸,看到腳前躺著一名身著狐裘大氅的秦王世子夏沅賀,他麵若金紙,胸前的鮮血汩汩往外湧著。
夏沅賀卻目光脆弱的看著裴梓雋,那雙近乎快要失去光彩的眸子裡,似有千言萬語想要和他說。
“沅賀,沅賀……”秦王妃淚如泉湧的跪坐在兒子麵前,想要抱他,可又不敢碰她,滿是驚惶無助。
秦王似乎從這變故中回過神來,頓時分開人群也撲了過來,“太醫,太醫……”
裴梓雋不知是受了傷的關係,反應遲鈍的有些回不過神來。
無法理解,秦王世子為何會不顧自己孱弱身軀,替自己擋下偷襲他的致命一劍?!
他眉頭微蹙,目光複雜的與躺在地上的夏沅賀對視著。
就在這時,太子以及裴懷鈺等人奔了過來,看到滿地箭矢和刺客屍身等,怔愣了一瞬。
轉而,太子驚惶大呼,“父皇,父皇……”
一眼看到被人護衛周全的當今聖上,太子當即跪地,“兒臣救駕來遲,還請父皇降罪。”
夏帝目光陰沉的冷冷掃了太子一眼,轉而吩咐太醫快些給裴梓雋治傷。
裴懷鈺更是惶恐不已的跪在太子身後,他心中無比煎熬,擔心皇帝降罪,又擔心沈予歡的安危。
他再是焦急,在輕重之間,他也不得不暫且先過來。
突然,一道響箭衝向天際,耀眼的煙火在半空炸開。
裴梓雋瞳孔驟然一縮,倏然轉身向著聖上走去,“聖上,臣請旨追拿刺客餘孽,請陛下允準!”
夏帝知道這是探子發出的緊急信號,可看著裴梓雋那還在流血的肩頭,夏帝眉頭一緊,“梓雋你受傷了,不如讓彆人去,你……”
“多謝陛下體恤,臣無礙,逆賊如此挑釁,決不能姑息!”
今年的龍舟賽徹底因這場刺殺被破壞,這無疑是在挑釁當今聖上,也是在向當今的叫囂。
夏帝在裴梓雋的一番部署安排下,帶著盛怒起駕已回宮!
眾人也都帶著難定的驚魂匆匆回府。
有聖上遇刺的大事在前,沈予歡的落水失蹤顯得無足輕重了,知道的人也無心提及。
但並非是無人提及,沈婉嫆在眾多回程的馬車裡,整個人靠在沈夫人的身上,正淚眼朦朧的滿是自責哽咽的道“都是女兒不好,若能及時讓夫君救下予歡就好了,若予歡有個好歹,女兒也,也不活了嗚嗚嗚……”
她哭是真的哭了,怕也是真的後怕。
原本她的確想做點什麼的,可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誰知予歡自己得罪了人,有人想要她的命。
她完全是被牽累才落水的,簡直不是一句晦氣可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差點被沈予歡牽累的冤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