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張嘴吐出第一個音節時,秦瓔確定他就是在雲瀾市犯下大案,以人種植懷夢草的人。
在入夢時,秦瓔聽過他說話的聲音。
人是抓住了,但她沒有覺得鬆口氣,眼前的男人語氣不對勁!
“我們終於見麵了。”
悵然若失的歎息。
“我很想你。”
繾綣溫柔。
“我一直想要見你。”
感慨。
三句話,男人無縫轉換了是三種語氣。
第一句似長輩,第二句話似見心慕之人,第三句話卻又像第一次見秦瓔。
秦瓔麵無表情看著他“你是誰?”
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人,唇角咧開得更大,說出的內容與秦瓔的問話毫不相乾“是我太心急想見你,才犯下低級愚蠢的錯誤。”
“要是,再忍耐一下就好了。”
他直勾勾盯著秦瓔,老苗見狀擋在秦瓔麵前,嗬斥道“不是說見秦瓔一麵就交代嗎?”
看不見秦瓔,隻能看見穿著文化體恤衫的老苗,手術台上的男人立刻收起咧開得嘴角。
垮張死人臉麵無表情“我應該再小心再忍耐一點的。”
他做著自我檢討,腦袋在手術台上磕。
一聲兩聲……
越來越用勁,他將人類視為肥料,對自己也極狠。
三四下就見了血。
手術室中全副武裝的醫生上前來,輕車熟路給他注射了一支鎮定劑。
對這種看著不正常的,老苗一點不慣著,扯住這男人的脖領“說,剩下的懷夢草在哪?你殺了多少人?”
譚院長拉住他“老苗,離他遠點。”
手術室中,穿著防護服的持槍守衛上前,將像牛一樣氣得哞哞叫的老苗拉開。
男人仰躺在手術床上,雙眼肉眼可見的失焦——他即將進入夢鄉。
就在老苗破口大罵時,秦瓔動了。
她脫下右腳的紅底小貓跟鞋,踮著腳尖走近。
走位絲滑避開了推攘的老苗等,在無人注意時手高高揚起。
三厘米的錐形鞋跟鑿在男人的額頭,發出一聲悶響。
手術室中人都保持著拉扯老苗的姿勢,愕然轉過頭來。
秦瓔誰也沒看,手起鞋落又狠狠一敲。
還想敲第三下時,並不太適合做武器的奢牌紅底鞋鞋跟打著旋飛出。
挨了兩下的男人被疼痛從夢境中拉扯出來,他迷迷瞪瞪張開眼。
看看秦瓔又看看她手裡的鞋,又咧開嘴角。
下一秒,秦瓔一把扯住他頭上被血打濕的小卷毛。
“裝給你奶奶看呢?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世人看秦瓔溫良,卻都忽視了一件事,她自小在奇葩頻出的老城區長大。
要不是外婆從小約束教育,她絕不是現在這副良民樣。
秦瓔手快又狠,即便鞋跟飛了也沒影響她繼續下手,薅下了男人幾撮頭發。
正要屈肘時,一旁的老苗如夢初醒“快,攔住啊!”
老刀可是被秦瓔肘出輕微腦震蕩,現在走路都還暈乎呢。
聞言眾人如夢初醒,上前來將秦瓔架開。
見兩個持槍的守衛手有點重,老苗把秦瓔扒拉到身後“小年輕,莫名其妙攤上這些破事,命都險些丟了,衝動了衝動了。”
他又看秦瓔,假怒道“你老實點。”
秦瓔甩了甩胳膊,將無跟的鞋套回腳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