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曆史悠久、文化底蘊深厚的太原城,有一位名叫王生的男子。一個晨曦微露的清晨,當大多數人還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之中,王生便已邁出家門,準備開始他這看似平常卻又即將變得不同尋常的一天。他沿著那由青石鋪就、略顯冷清的街道緩緩前行,兩旁的店鋪緊閉著門,偶爾有幾聲犬吠從深巷中傳來。
就在這時,王生的目光被前方一個孤獨的身影所吸引。隻見一位女郎,身形嬌小卻又顯得沉重,懷中緊緊抱著一個包袱,艱難地邁著步伐,每一步都仿佛承載著千斤重擔。王生心中湧起一陣好奇,腳下的步伐不自覺地加快,幾步便趕到了女郎的身旁。
待他定睛仔細端詳,瞬間被女郎的容貌所驚豔。這女郎正值二八年華,生得眉如遠黛,眼似秋波,肌膚勝雪,身姿婀娜,那嬌美的容顏和動人的氣質仿佛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讓王生的心不禁為之怦然一動。王生滿心的喜愛瞬間如潮水般湧了上來,他微微躬身,語氣極其溫和地問道“姑娘,在這大清早時分,街巷尚空,為何隻見你一人如此形單影隻、步履維艱地獨自趕路呢?”女子抬起頭,那眼神中透露出的滿是無法言說的憂愁與疲憊,她輕啟朱唇,聲音略帶沙啞與無奈地回答道“我不過是這世間匆匆趕路的一介過客,滿心憂愁猶如亂麻,無法解開,先生您又何必費心勞神地詢問呢。”王生一聽,神色更加關切,連忙說道“姑娘,莫要如此見外。若你心中真有煩惱之事,隻管向我傾訴,或許我能為你排憂解難,助你一臂之力,我定會毫不猶豫,在所不辭。”女子聽了,神情越發顯得黯然神傷,她輕輕歎息一聲,緩緩說道“唉,實不相瞞,我那父母被錢財蒙蔽了雙眼,狠心將我賣與富貴人家。那家的正妻心胸狹隘,嫉妒成性,從早到晚對我惡言相向,肆意辱罵,甚至還時常對我拳腳相加,肆意侮辱。這樣的日子,真真是生不如死,我實在是忍無可忍,這才決心逃離那虎狼之地,尋一處能讓我安身立命之所。”王生緊接著追問道“那姑娘你此番倉惶出逃,可曾想好要去何處安身?”女子一臉迷茫,輕輕搖了搖頭,眼中滿是無助與絕望,說道“我如今孤身一人,如同風中飄萍,無處可依,又哪有什麼明確的去處可尋。”王生一聽,心中大喜,趕忙說道“巧了,我家的房子就在不遠處,姑娘若不嫌棄,就暫且到我那裡歇息片刻,也好避避這清晨的寒露。”女子猶豫了片刻,或許是實在走投無路,又或許是被王生的真誠所打動,最終還是微微頷首,欣然同意跟他同行。
一路上,王生儘顯紳士風度,體貼入微地替女子拿著那略顯沉重的包袱,小心翼翼地引導著她,穿過幾條狹窄的街巷,最終來到了自己的住處。女子走進屋內,美目流轉,仔細地環顧四周,隻見屋內布置簡潔,除了一些書籍和簡單的家具,再無他人。她不禁好奇地問道“公子,為何此處不見家眷的身影?”王生微笑著,目光中透著一絲溫和,回答道“姑娘莫要誤會,此處乃是我的書房,平日裡我多在此處讀書習字,自然是少有人來。”女子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此地倒是個清幽寧靜之所。倘若公子您真心憐惜我這苦命之人,願意讓我有個容身之處得以存活,還望您一定要嚴守這個秘密,切莫將此事泄露出去,以免給您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王生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目光堅定地應承下來。隨後,在這寂靜的書房之中,兩人情難自禁,同床共枕,儘享魚水之歡。王生更是將女子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密室之中,如此這般,不知不覺便過去了好些日子,竟也沒有被他人察覺。
然而,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有一日,王生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內心的秘密,悄悄地將此事告知了自己的妻子陳氏。陳氏聽聞之後,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疑慮,她暗自揣測,懷疑這女子或許是大戶人家的小妾,為了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她苦口婆心地勸王生將這女子打發走。可王生此時早已被女子的花容月貌迷得神魂顛倒,哪裡還聽得進去妻子的勸告,一心隻想將那女子留在身邊。
日子就這般不緊不慢地過著。直到有一天,王生如往常一般前往集市辦事。熙熙攘攘的集市上,人群川流不息,吆喝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王生正埋頭趕路,突然,迎麵走來一位道士。這道士身著一襲破舊的道袍,頭發隨意地挽在頭頂,手持一把拂塵,目光深邃而犀利。道士一見到王生,原本平靜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愕的神情,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王生的靈魂,直抵他內心深處的秘密。道士停下腳步,目光緊緊地盯著王生,語氣嚴肅地問道“年輕人,你近日可曾遭遇過什麼不同尋常之事?”王生被道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愣了一下,趕忙回答說“道長,我近日一切如常,並未遇到任何特彆之事啊。”道士眉頭緊皺,臉上的神情越發凝重,他搖了搖頭,說道“不對,你身上縈繞著一股濃重的邪氣,周身彌漫著詭異的氣息,你莫要再隱瞞,如實說來。”王生心裡“咯噔”一下,瞬間湧起一陣慌亂,但他還是強裝鎮定,極力辯解道“道長,您一定是看錯了,我真的什麼異常之事都未曾經曆。”道士見他如此執迷不悟,無奈地長歎一聲,搖搖頭,轉身離去,邊走邊說道“糊塗啊!世上竟有死到臨頭還不知醒悟之人!”王生望著道士遠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他反複思量著道士的話語,心中雖然有些犯嘀咕,但轉念一想,那女子明明生得那般美麗動人,溫柔嫵媚,怎麼可能會是妖怪呢?說不定這道士就是個故弄玄虛、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想借驅邪禳災之名來騙取錢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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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這般,王生便將道士的話拋諸腦後,繼續過著他看似平靜的日子。然而,命運的齒輪卻在暗中悄然轉動。有一天,王生外出辦事歸來。當他走到書房門口時,卻發現門從裡麵被緊緊閂上,任憑他如何用力推搡,那門依舊紋絲不動。王生的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眉頭緊鎖,心中暗想,這屋內莫非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懷著滿心的疑慮,王生繞到院子的後方,費力地翻過那道略顯低矮的圍牆。當他來到書房的窗前時,卻發現室門緊閉,窗上的紙糊也完好無損。王生的心越跳越快,仿佛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一般。一種莫名的恐懼如同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揪住了他的心臟。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內心的恐懼,躡手躡腳地靠近窗戶,然後用手指輕輕地蘸了一點唾沫,在窗紙上戳出一個小孔,透過這個小孔向裡窺視。
這一看,隻聽得“啊”的一聲尖叫,王生整個人瞬間癱軟在地,臉色煞白,冷汗如雨般從額頭滑落。隻見屋內站著一個麵目猙獰、恐怖至極的惡鬼。那惡鬼的臉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翠綠色,猶如被毒液浸染過一般;雙眼凸出,布滿血絲,閃爍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凶光;牙齒尖尖的,如同鋒利的鋸齒,一張一合之間,仿佛能將人的靈魂生生咬碎。惡鬼正將一張人皮平鋪在榻上,手裡拿著一支色彩斑斕的畫筆,在人皮上仔細地描繪著什麼。那畫筆所到之處,人皮上便浮現出一道道逼真的線條,仿佛在賦予這張人皮以生命。畫完之後,惡鬼隨手將畫筆扔在一旁,然後雙手拿起人皮,像抖動一件衣服一樣用力地抖了抖。神奇的是,就在人皮與惡鬼的身體接觸的瞬間,惡鬼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之前與王生同床共枕的那位美麗女子。王生看到這令人膽戰心驚的一幕,隻覺得雙腿發軟,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極度的恐懼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他像一隻受驚的野獸一樣,趴在地上,四肢並用,一點一點地向外挪動,不敢發出半點聲響,生怕驚動了屋內的惡鬼。
好不容易逃離了書房,王生一路狂奔,心臟如同擂鼓一般狂跳不止。他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找到之前遇到的那個道士,尋求他的幫助。王生在大街小巷中四處穿梭,跑得氣喘籲籲,汗流浹背,卻始終不見道士的蹤影。就在他感到絕望,幾乎要放棄的時候,在城外一片荒蕪的曠野之中,終於發現了道士那熟悉的身影。王生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與地麵撞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不停地向道士磕頭,額頭在堅硬的土地上磕出了一個個紅腫的包,但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王生聲淚俱下,苦苦哀求道“道長,求求您大發慈悲,一定要救救我!我之前不聽您的勸告,如今那惡鬼就要加害於我,請您一定要幫我除掉這個妖怪!”道士看著他那狼狽不堪、驚恐萬狀的樣子,心中既有幾分憐憫,又有幾分惱怒,說道“這東西其實也甚是可憐,它在這世間苦苦尋覓,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替身,我本也不忍心傷害它的性命。但它既然如此不知悔改,執意作惡,那我也不能坐視不管。”說完,道士從懷中掏出一把蠅拂,蠅拂的柄由桃木製成,上麵係著白色的絲線,絲線的末端還懸掛著幾顆小巧的鈴鐺。道士將蠅拂遞給王生,並鄭重地囑咐道“你將這蠅拂掛在臥室的門上,可保你一時平安。但此妖物頗為狡猾,你仍需多加小心。我與你約定,日後在青帝廟相見。”
王生接過蠅拂,如同捧著一件稀世珍寶,眼中滿是感激與希望。他千恩萬謝之後,匆匆趕回了家。回到家中,王生想起之前在書房看到的那恐怖場景,心中依舊充滿了恐懼,仿佛那惡鬼隨時都會從黑暗中撲出來將他吞噬。他根本不敢再踏進書房一步,於是選擇在臥室裡休息,並按照道士的吩咐,小心翼翼地將蠅拂掛在了臥室的門上。
夜幕降臨,四周一片寂靜,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打破這夜的寧靜。王生和妻子陳氏躺在床上,兩人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心裡一直惦記著門外的動靜。到了一更天左右,萬籟俱寂,整個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之中。突然,他們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仿佛有人在輕輕地踱步,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王生嚇得渾身一哆嗦,整個人瞬間僵住,根本不敢起身去查看究竟。他轉過頭,用顫抖的聲音對妻子陳氏說道“夫人,你……你去看看,外麵到底是什麼情況。”陳氏雖然也嚇得不輕,但為了弄清楚狀況,還是硬著頭皮下了床。她的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每邁出一步都需要極大的勇氣。陳氏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透過門縫向外窺視。隻見那個女子站在門外,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她惡狠狠地盯著掛在門上的蠅拂,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卻始終不敢邁進房門一步。女子就這樣在門外僵持了許久,最終還是無奈地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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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以為女子已經離開了,剛準備轉身回到床上。沒想到,過了一會兒,那女子又折返回來。這一次,她的臉上滿是怨恨和決絕,嘴裡還不停地咒罵著“可惡的道士,竟然想用這小小的蠅拂來阻攔我!我才不會就這麼輕易被你嚇倒!總不能因為這點小小的阻礙,我就放棄我想要的東西,難道我寧願把到手的東西再吐出來嗎!”說完,女子像是發了瘋一般,猛地衝上前,一把扯下掛在門上的蠅拂,雙手用力地將其撕得粉碎。緊接著,她飛起一腳,狠狠地踹開臥室的門,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她三步並作兩步,徑直衝到王生的床邊,不由分說地伸出雙手,用力地撕開王生的肚子。那鋒利的指甲如同刀刃一般,輕易地劃破王生的肌膚,鮮血四濺。女子伸手探入王生的腹腔,掏出了那顆還在跳動的心臟,然後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陳氏看到這血腥恐怖的一幕,嚇得肝膽俱裂,淒厲的尖叫聲劃破了夜空。聽到動靜的婢女們趕緊拿著燈匆匆趕來,當燈光照亮房間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慘狀嚇得癱倒在地。隻見王生躺在床上,雙眼圓睜,麵色蒼白如紙,肚子被撕開一個大口子,內臟清晰可見,胸腔裡的血四處流淌,染紅了大片的被褥,一片狼藉。陳氏驚恐萬分,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卻因為過度的驚嚇,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隻能不停地顫抖著。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屋內,卻無法驅散這彌漫在空氣中的陰霾和悲傷。陳氏紅腫著雙眼,強忍著內心的悲痛,讓王生的弟弟二郎趕緊跑去把這件事告訴道士。二郎聽聞哥哥的遭遇,悲憤交加,一路狂奔,四處尋找道士的身影。終於,在一座偏僻的小道觀裡,二郎找到了道士。道士聽了二郎的敘述,頓時怒發衝冠,眼中閃爍著憤怒的光芒,說道“我本對那妖怪心生憐憫,未曾想它竟如此膽大妄為,犯下這等傷天害理的罪行!”說完,道士立刻起身,跟著二郎急匆匆地趕到了王生的家中。然而,當他們趕到的時候,那女子早已不見了蹤影。道士站在院子裡,雙目緊閉,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施展某種法術來尋找妖怪的蹤跡。過了一會兒,道士緩緩睜開眼睛,說道“幸好那妖怪逃得不遠。”然後轉頭問二郎“南院是誰家的?”二郎一臉茫然地回答道“那是我住的地方。”道士聽了,目光堅定地說道“現在那妖怪就在你那裡。”二郎聽了,感到十分驚愕,連連搖頭說道“不可能啊,道長。我早上就出門去了青帝廟,根本不知道家裡的情況。待我回去問問。”說完,二郎便像一陣風似的跑回了家。
過了一會兒,二郎又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邊跑邊喊道“道長,果然如您所料。早上有個老太婆來到我家,說想要受雇到我家乾活,家人覺得可疑,就把她攔住了,現在她還在我家裡。”道士一聽,說道“就是這個東西了。”於是,道士和二郎一刻也不敢耽擱,馬不停蹄地前往南院。
一進南院,道士手持木劍,威風凜凜地站在庭院中央,大聲嗬斥道“孽鬼!還我蠅拂來!”那老太婆原本正坐在屋裡的凳子上,聽到道士的怒喝聲,頓時嚇得臉色慘白,渾身顫抖如篩糠。她驚慌失措地想要奪門而出,卻發現雙腿發軟,根本無力起身。道士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上去,揮舞起手中的木劍,朝著老太婆狠狠地打去。老太婆躲閃不及,“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就在這時,令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隻見老太婆身上的人皮“嘩啦”一聲脫落下來,露出了裡麵猙獰恐怖的厲鬼原形。那厲鬼趴在地上,嘴裡發出像豬一樣的嚎叫聲,聲音淒厲刺耳,讓人毛骨悚然。道士毫不留情,舉起木劍朝著厲鬼的頭部用力一揮,隻聽得“哢嚓”一聲,厲鬼的頭瞬間滾落在地,鮮血四濺。緊接著,厲鬼的身體化作一團滾滾濃煙,在地上堆積成了一堆。道士不慌不忙地從懷裡拿出一個葫蘆,拔掉塞子,將葫蘆口對準那團濃煙。隻聽見“颼颼”的聲音響起,就像有人在用力吸氣一樣,瞬間那團濃煙就被全部吸進了葫蘆裡。道士塞上塞子,把葫蘆放進了囊中。眾人好奇地走上前去,查看那張掉落的人皮。隻見上麵眉毛、眼睛、手腳,樣樣俱全,栩栩如生,仿佛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道士把人皮卷起來,發出像卷畫軸一樣的聲音,然後也將其裝進了囊中,準備告彆離開。
陳氏看到道士要走,連忙在門口跪下,不停地磕頭,額頭在堅硬的地麵上磕得鮮血淋漓。她哭著哀求道士道“道長,求求您發發慈悲,救救我的夫君吧。他死得如此淒慘,倘若您能讓他起死回生,我願為您做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道士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說道“夫人,並非我不想幫忙,實在是我的法術淺陋,確實沒有能力讓令夫死而複生啊。”陳氏聽了,心如刀絞,趴在地上不肯起來,淚水濕透了她的衣裳。道士看著陳氏那悲痛欲絕的樣子,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憐憫。他沉思了片刻,說道“夫人,我雖然沒有辦法讓令夫起死回生,但我可以指一個人,或許他能有辦法。”陳氏一聽,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急忙問道“道長,您快說,到底是誰?”道士緩緩說道“集市上有個瘋子,時常睡在糞土之中,瘋瘋癲癲,胡言亂語。你可以去試著向他叩頭哀求。不過,倘若他瘋狂辱罵夫人,夫人可千萬不要生氣。”二郎在一旁聽了,說道“道長,這個人我也知道。”說完,二郎便告彆道士,和嫂嫂陳氏一起前往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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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到集市上,隻見人群熙熙攘攘,吆喝聲、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陳氏和二郎四處張望,終於在一個角落裡發現了那個乞丐。
那乞丐蓬頭垢麵,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沾滿了汙垢,鼻涕流了三尺長,穢臭難聞,周圍的人都避之不及。陳氏顧不上許多,心一橫,膝行而前。
乞丐看到陳氏靠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黑黃的牙齒,調笑道“佳人,你這般靠近我,莫不是愛上我這邋遢模樣?”陳氏滿臉通紅,但一想到王生,強忍著羞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乞丐。
乞丐聽後,仰頭大笑,笑聲尖銳刺耳“哈哈,真是荒唐!人都死了,還求我讓他活過來,我又不是掌管生死的閻羅王!”說罷,怒目圓睜,舉起手中的拐杖就朝陳氏打去。
陳氏被打得生疼,卻牢記道士的囑咐,咬牙硬挺著,一聲不吭。
這時,周圍的人越聚越多,圍成了一圈,對著陳氏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乞丐咯出滿滿一把痰唾沫,舉到陳氏嘴邊,惡狠狠地說“吃了它!”陳氏看著那令人作嘔的穢物,胃裡一陣翻湧,臉色漲得通紅,麵露難色。
可想到道士的話,想到死去的王生,陳氏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惡心,將那把痰唾沫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