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風後的離島看著有點狼狽,樹木倒伏在路旁,有時把路也堵了。雨剛停,到處濕漉漉的,路上泥濘不堪。
這離島很偏遠,保長也隻來過幾次。他帶著廖友嘉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不久就聽到了人聲。
前方是一排村屋。雖然屋外有點雜亂,但是屋子顯然很堅固,台風沒能把它們怎麼樣。
有幾個人在屋外清理打掃,邊乾活邊大聲聊天,聲音洪亮,有說有笑,不像剛受了災,坐困愁城的樣子。
保長和廖友嘉距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這時一個瘦小的中年女子從一間屋子裡走了出來。她手裡拿著掃帚,走得不快,小心翼翼的。她好像剛聽完什麼笑話,臉上兀自帶著笑。
廖友嘉一看大叫“那不是善意媽媽嗎?前幾天剛寫了遺書,把大家都嚇壞了,現在竟然笑得這麼開心了。好了,這回大家不用擔心了!”
說完他就往那邊奔去。
張煦跟著善意媽媽從屋裡出來,就看見廖友嘉向這邊來了,高興得迎上去大叫“師兄——你終於來接我們了!”
廖友嘉跟他來了個大大的擁抱,問“你們還好吧?肖冽呢?”
張煦說“放心,你小舅子一根寒毛都沒少。”
他指指屋後,說“他在那邊。”
張煦帶著保長和廖友嘉去見趙伯。趙伯七十幾歲了,隻有個外嫁的女兒,平時自己一個人住。這幾天多虧趙伯收留,張煦他們幾個才平安度過了台風天。
張煦大聲說“趙伯,我要趕回去考試了。等我考完試再回來看你,幫你乾活。”
趙伯連聲說“好,好,趁著天還亮趕緊走。”
他拿出一袋鹹魚交給張煦“我也沒什麼好東西,這個給你帶回去下飯。”
張煦高興地接過鹹魚說“哇,這個極品啊,有錢都買不到這麼好的鹹魚!”
保長也謝了趙伯兩句,就匆匆地帶著善意媽媽他們上船了。
雖然客運渡輪還沒有恢複,但是救災和搶修的人已經來了,所以大家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張煦一邊給保長他們說著這幾天的經曆,一邊上了船。
善意媽媽臉上的笑容不知道啥時候又消失了。她倒是很聽話地跟著大家上了船,可到了船上,她隻是一聲不吭,心事重重地坐著。
張煦說“阿姨,你答應我的事該不會反悔吧?”
善意媽媽還是不說話。
“你真想反悔?”張煦跳起來。
“我……”善意媽媽欲言又止。這幾天跟張煦在一起,她開朗了許多,也答應了不再尋短見,跟他們回家,可是事到臨頭,她又猶豫了。
保長說“善意媽媽,你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你太糊塗了!你就這樣扔下善意,她可怎麼辦?那天她看到你的遺書,就跑出去找你了,幸好我們及時找到她,不然她一個人在外麵,真不知道要出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