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蕤軒裡一夜沒有熄燈,葉卿卿三人分工合作,各自忙著收拾需要帶走的東西。
鄧媽媽這個也要帶那個也要拿,恨不得一口氣將廚房搬空才好。
葉卿卿看著鄧媽媽連灶台上的大漏勺都要拿,頗有些哭笑不得,“媽媽,咱們隻有一輛馬車,拿太多也放不下,這些東西出去再置辦就是。”
鄧媽媽少見的沒有聽葉卿卿的,反而苦口婆心的勸說“夫人,這都是現成的,不拿白不拿,等到咱們自己過日子這個要買那個要添置,處處都要銀子的,能省一點是一點。”
葉卿卿知道鄧媽媽大概是覺得她手裡沒什麼銀子,生怕出去以後日子過不下去。
葉卿卿想起來以前自己上學的時候,每次離家,媽媽也是大包小包的往她的行李裡塞東西,她每次都說太重不願意帶,母女二人不知道因為這個吵了多少嘴生了多少氣。
等到後來她想帶的時候,已經沒人給她收拾了
“帶,帶,帶,媽媽覺得有用的全都帶上,裝不上車的咱們就用大包袱背著,有用的東西一個都不能留在榮家。”
鄧媽媽命苦,年紀小小就沒了爹娘,跟著叔叔嬸嬸過日子,平日裡不是被打就是被罵,小小年紀就被賣給了隔壁村的老鰥夫,那男人大她許多又是個好吃懶惰的,喝醉了打,酒醒了也打。
最後賭錢輸光了銀子轉手又將鄧媽媽賣了,她就這樣被各個買家賣來賣去,直到被榮老夫人買回來,後來又跟了葉卿卿。
葉卿卿對她好,她便真心實意地跟著葉卿卿幾人過起了日子,榮家太複雜,她待得不安穩,現在聽說要走,高興地將幾十年後的生活都計劃清楚了。
鄧媽媽笑得合不攏嘴,“這就對了夫人,有用的咱們通通都要帶走。”
第二日一大早,福安就敲了葳蕤軒的門。
他看著昨日葉卿卿走了,榮子山房裡的燈卻亮了一夜,屋裡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今日天還未亮又讓他來送東西,他覺得事情有些不尋常。
到了葳蕤軒他不敢大力敲門,怕擾了夫人睡覺,不想剛輕輕敲了兩下,滿臉笑的憐青就迎了出來。
憐青看起來精神很好的樣子,“福安,夫人等著你呢,快進去吧!”
福安不明所以,覺得這幾個人都很奇怪,又不敢亂打聽。
“這是主子讓我給夫人的東西,主子還說讓夫人先看信,要是有捎回去的東西,讓奴才一並拿回去。”
福安忍不住偷眼看讀信的葉卿卿,隻見葉卿卿在那封寫得滿滿當當的信紙上隨便掃了幾眼。
“你回去告訴榮子山,他的囑托太重,我能力有限,隻能獨善其身,”葉卿卿將手裡的信並桌子上放著的一頁紙全都丟到了火盆裡,“至於其它不該留的東西,全都化為灰燼了。”
等著回話的福安一時反應不過來,他怎麼覺得這夫人與主子是要分開的意思。
憐青催促,“福安小哥,快些回去複命吧,彆耽誤了時辰。”
福安回過神來,跟葉卿卿行了一禮,撒腿便往榮子山的書房跑。
葉卿卿將那張和離書並三千兩銀票,收在一個不起眼的包袱裡。
她看了看站在屋裡的鄧媽媽,憐青,南康還有睡得迷迷糊糊的安和。
“趁著天還沒完全亮,咱們快些走。”
葉卿卿心裡拿不準安和是否願意離開榮家,畢竟她是極想親近榮子山這個爹爹的,趁著她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兒,乾脆直接裹嚴實了抱上馬車往新家去了。
房子是葉卿卿提前看好的,她不方便直接交易,後邊的事情都是蘇娘子與仲齊幫著辦的,她還沒想好以後是否留在鎬京城,所以隻租不買,又不想多沾惹是非,就租了城郊一處兩進的院子。
“這院子雖說是兩進的,但是每個屋子都比咱們以前住的那個大不少,而且方位也好,又通透采光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