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多月的漫長等待,沒有讓簡諾失望。自從新犁獻上後,承仙宮隨同天氣一樣,肉眼可見的熾熱起來。
還好外有齊如意,內有傅母瑤,二人將承仙宮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打理的井然有序,沒有出現什麼紕漏。
外人頂多覺得承仙宮的門難進些,倒也沒有傳出什麼不好聽的流言。畢竟,時不時來自未央宮和長信宮的賞賜,以及一支百來號的玄衣宮廷禁軍的駐紮。
讓眾人明白,現今承仙宮的門檻,那還真不是一般的高。
窗外的雨,劈裡啪啦下個不停,難得清閒無人打擾,簡諾撫琴調香,偷得浮生半日閒。
直到冒雨前來的陳阿嬌,打斷了她的悠閒時光。
“快先喝些去寒的薑水!”簡諾連忙招呼著,雖說已是7月份了,還是要注意些,夏日感冒更讓人頭痛。
陳阿嬌無奈的端起耳杯,一飲而儘,眉頭緊皺。
“這是怎麼啦?嫌棄我沒給你的薑水裡放蜜啊?”簡諾戲謔道。
“你現在還有心情在這裡調侃我”陳阿嬌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揮揮手,讓室內的侍女們下去,顯然是要和她說些私密的話。
簡諾朝傅母瑤點點頭,她隨即帶著眾人離開,給二人留下私密空間。
看到她皺著眉頭的模樣,簡諾好笑的詢問道,“不是最不愛下雨天出門的嗎?是有什麼天大的事情,值得你冒雨前來,說來聽聽看。”
“韓蕭的侍女有孕了!”陳阿嬌粉麵含煞的咬牙切齒道。
額?就這?簡諾試探的詢問道“先帝在遺詔中要求遺詔頒布之日起,三天後停止悼念活動,全部脫下喪服。不可禁止百姓娶妻、嫁女、祭祀、飲酒、吃肉。”
“安葬之後,應穿九個月喪服的,改穿十五日;應穿五個月喪服的,改穿十四日;應穿三個月喪服的,改穿七日;期滿即行脫下。”
“現在距先帝駕崩已有幾月了,他身邊侍女有孕,應該不算對先帝不敬吧”
陳阿嬌氣的跺了跺腳,“哎呀,真的要被你氣笑”
看到簡諾疑惑不解的眼神,有些心累道,“他還沒娶你進門呢,居然就冒出個孩子來,實在是可恨至極!”
他什麼時候表達過,要娶自己了?簡諾心裡納悶極了!自從新犁問世後,韓蕭可是恨不得離自己十萬八千裡遠,生怕彆人說他有攀附之心!
他的侍女有身孕之事,若不是他府裡特意放出來的風聲兒,常住宮裡的陳阿嬌怎會聽到?人家就差明說,對自己無意了!
想到這裡,簡諾有些尷尬,“瞎說什麼呢?他有沒有孩子,和我有什麼關聯啊?”
“你真的沒想嫁他啊?不是臉皮薄?”陳阿嬌不確定的詢問道。
“真的!真的!真的!沒想嫁給他!”簡諾沒好氣的,再三肯定回答道。
都不知道,流言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沒想到他都離開承仙宮幾個月了,留言居然還沒消停下來嗎?
“啊?哈這”看著簡諾認真的表情,陳阿嬌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畢竟,一開始就是她斷定二人關係不尋常!沒想到猜錯了?
“難不成,你今天就為這事兒,特意過來提醒我?”簡諾歎了口氣,有些好笑道。
看到陳阿嬌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簡諾扶了扶額,好笑又好氣道“我都已經說過多少次了,沒有喜歡過他,感情你都沒把我說的話當回兒事啊?”
“我以為你是臉皮薄嘛”陳阿嬌看著簡諾有些無語的表情,有些納悶的反問道,“也不知道是誰,聽說他有了個弟弟後,還特意去打聽”
“咳咳咳”簡諾清了清嗓子,“一個男嬰起名叫嫣,我不是好奇嗎?”
大名鼎鼎的韓嫣出生了,不去圍觀一下,不可惜嗎?更何況,直播間那群好奇心旺盛的小夥伴一再催促,不就悄咪咪的去瞄了幾眼嗎?
“嫣,怎麼就奇怪了?你覺得自己的解釋說得通嗎?”陳阿嬌擺擺手,一幅什麼都不用說,我理解的小表情。
“嗨我懂!雖說你對韓蕭,沒有男女之情,但也不忍他在府裡受委屈是吧?”
啊?韓蕭有在府裡受委屈嗎?簡諾想說,你從哪裡得來的結論啊?
“他那個庶母雖說很有手腕,也頗得他阿翁喜愛,不過阿婉啊,不是我說你,你就是這點兒不好——心腸太軟,見不得身邊人受委屈,也不想想看,就憑她一個胡女身份,怎麼可能掀的起什麼風浪?”
對於陳阿嬌口中的“阿婉”稱呼,說實在的,簡諾還有些不太適應,就像還沒適應宮裡稱呼她“婉公主”一樣。
簡諾想說,若不是你說,我還真不知道韓嫣的母親不是漢人。至於他們府裡的事情,我恐怕還沒你知道的一半多!
都和她們相處快一年了,簡諾還是時不時的,會被她們太過早熟的話語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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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喝點兒山楂水潤潤口。”簡諾親自為她續上一杯打岔道。
“山楂又是什麼東西?”陳阿嬌知道她不想多提,自然而然的轉移話題。
“《爾雅》裡的朹,就是它,我習慣叫它山楂。”
陳阿嬌知道簡諾看的書雜,也就沒細問。端起耳杯抿了一小口,感覺味道還不錯,很不見外的討要。
“這什麼山楂,還有沒有多的?給我留一甕,阿母最近有些食欲不振,這酸甜味道感覺還不錯,應該可以開胃。”
簡諾心想,山楂含有多種有機酸,這些物質能促進胃液分泌,確實能提高食欲。
隻是好奇現今長安城炙手可熱的紅人——館陶長公主,居然食欲不振,倒是有些稀奇!
聽她說要一甕,簡諾忍不住笑道“還一甕呢?隻有二三十顆,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