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天邊一縷縷餘光不再那麼刺眼,晚風帶著嫋嫋花香吹來。
陳嬌按下心中雜思,隨手掐了幾朵白色小花把玩著。
半響才回道“沒聽說大漢的公主受委屈的,阿婉你就是愛操心”
簡諾聞言笑了笑,是啊,平陽公主於王皇後而言,猶如長公主同竇太後,確實輪不到自己操心。
察覺到陳嬌對劉媖的不喜,似乎驗證了姑嫂不合,天經地義的說法……
簡諾不動神色的遞上一方絲帕,嗔怪道“好端端的,何苦拿花出氣?”
陳嬌接過絲帕擦了擦手,察覺到話語中的不妥之處,有些煩躁的扔下手中的白色小花。
氣鼓鼓道“瞧瞧,不過摘了幾朵不知名的野花,也值得你心疼”
簡諾忍俊不禁“好好好,若不是你和阿徹淘來的,我才懶得說!”
指了指不起眼的花叢,“趕明兒,回過神兒來,又要怪我沒提醒你”
“怎麼不早說”陳嬌看著花枝上隻剩下的伶仃幾朵,倒是真的有些心疼。
“阿徹呆呆傻傻的,一聽那胡人說什麼此白柰花自西國傳來,就不惜重金買下”
陳嬌小心翼翼的拾起地上的花,放入香囊裡,嘟囔著。
簡諾嗤的一聲笑了,“我怎麼聽說,是因某人稱讚它輕盈雅淡而起”
陳嬌一聽簡諾的打趣,不覺帶腮連耳通紅起來,喃喃道,“何時開的花,我都沒留意”
“還不趕緊的,今夜就把這白柰花連盆帶土的搬到某人房裡”簡諾笑著指揮道。
“那那小心些啊”陳嬌話剛說出口,看到簡諾揶揄的眼神,忍不住跺了跺腳。
傅母瑤看著一掃鬱鬱寡歡之態的陳嬌,暗自鬆了口氣,還是自家公主有辦法!
“你這香囊倒是雅致不俗!”簡諾看到陳嬌手中的香囊樣式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到過,隨口稱讚道。
“難得能入你眼!阿徹知道該得意了!”陳嬌捂著嘴嬌笑道。
簡諾詫異的多看了兩眼,陳嬌忙不迭的藏在袖內。
“難不成我還能奪人所愛?”簡諾點了點陳嬌的額頭,有些無語道。
陳嬌拉著簡諾的手,討好道“滿長安誰不知阿婉你眼光高,什麼俗物能入你眼呀!”
“上旬你送我的那套金累絲樓台人物頭麵,可把我阿母給驚豔到了!”
“彆出新意又仙謐清幽,我都不舍得戴出來!”
“就會哄人!”簡諾好笑道,沒再提香囊的話。
畢竟是戀人互贈的定情之物,分寸感她還是懂的。
察覺到簡諾打趣的眼神,陳嬌捂了捂有些發燙的臉頰。
想到匣中才做到一小半的香囊,喃喃道“阿婉,天色已晚”
簡諾看了眼絢麗的晚霞,“那就回去吧!從東市趕回來,有些餓了,陪我再吃點兒東西吧!”
“怎麼不早說?還陪我瞎逛這麼久……”陳嬌沒好氣的白了簡諾一眼,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趕緊催促著。
傅母瑤朝身後的侍女使了個眼色,等陳嬌簡諾二人回到內室,豐盛的食物已擺上。
或許是走了一段不短的路,加之有人陪,陳嬌不自覺的吃了不少。
服侍的眾人悄悄的向簡諾投來感激的眼神,看得簡諾好笑又暗自歎息。
夜幕降臨,沐浴更衣後,簡諾困倦不堪,想起劉徹通過傅母瑤傳來的請求。
揉了揉有些頭疼的腦袋,放心不下,認命的去當“知心大姐姐”!
看著燈下正在斟酌花色的陳嬌,簡諾忍不住扶了扶額。
“天色暗了,彆在拈針動線,白日裡再繡也來得及”
陳嬌從針線裡抬起頭,搖了搖頭,“白日裡靜不下心來”
簡諾歎了一口氣,坐在她身旁,“怎麼啦?阿徹說今日惹你不開心了”
陳嬌手一頓,放下香囊,冷笑出聲,“他惹我生氣,倒讓你來賠不是”
簡諾聽她氣話,不以為意。
拿起尚未完成卻十分精巧的香囊,嘖嘖稱奇。
“是啊,既然惹你生氣了,那這香囊送給我好了!”
“你不嫌棄你拿去好了”陳嬌賭氣道。
簡諾還真怕她一時賭氣拿過去鉸了,故意道“真要送給我啊?那阿徹可要羨慕壞了!”
看她無動於衷,繼續道“想當年,某人縫了枚扭扭捏捏不成樣子的香囊,居然好意思送出手……”
“送的人自信,收的人也是沒見識的,居然寶貝的不行”
陳嬌忍不住笑了起來,“再扭扭捏捏也比你強,好歹我沒紮到手,不像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