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這沐浴在曜日光芒之下的教堂,陌默的內心感受不到意思洗滌的心境。而這裡給他的感覺除了格外的整潔和乾淨之外,並沒有帶給他,傳說中的神聖感。
那是因為在陌默的心中,缺少對於一個存在的敬意。或者對於一種思想觀念的敬意。他的一生和他的父親一樣,都處在一個艱難的時期,這個時期沒有過渡,隻有持續。而持續下去的理由,就是為了讓更多的尤娜森米人能過上更體麵的生活,陌默和他父親的後半生,一直在為這間偉大的事業而努力著。
教堂裡有許多前來晨拜的宗教人士,禱告,祈願或者懺悔;陌默並不懂得這其中的文化,但是他懂得這個場合下,需要自己保持安靜。於是他貼合著牆壁的邊緣行走,儘量不打擾到那些晨拜的人。眼睛成為他掃視的工具。
其中,一位佩戴著樸實項鏈的年輕靜女,朝著大殿的陽光默誦。陌默的眼睛隻對那年輕的美貌,一掃而過。
“你進來了。”亞當神父的聲音很小,他好像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一樣,令陌默猝不及防。剛剛麵對艾瑞爾時的銳氣,在亞當的麵前好像瞬間削減了不少;可能是出於尊重感吧,畢竟這位神父,也算是自己父親的一位故交。
亞當不用示意,陌默便跟著他的步伐來到了裝飾風格更加樸實的小後殿,那是一個和大教堂一樣安靜的地方,但是,沒有人打擾兩人的談話。
尊敬之心歸尊敬,陌默還不至於連話都說不出;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用自己堅韌的意誌,去獲得五邊形裝甲,拿回他家族的東西;於是在確定了決心和方式之後,陌默開口了“神父,我”
亞當卻隻手向前,微笑奪過話語權“我知道你的目的,我也不會讓你久等。你隻需要聽我講完一個故事,你需要的東西,我會將它完好無損的交給你。”
陌默不好拒絕,但同時也留好了心眼,對可能存在的意外情況做好了打算。在這種狀態之下,他是沒辦法靜下心來聽故事的“什麼故事?”
“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亞當的眼神將他的心靈飄回了那個遙遠的時代,然後用語言轉述給陌默,這個關於五邊形裝甲的真相。
在那大約還是在七十多年前的時候,機甲時代的戰火餘波已經到了快要平息的時候,可是那時候愚昧的人們卻被複仇的情緒占據了內心;無論是戰勝國抑或戰敗國,都毫不滿足於得到的現狀。對爭鬥的渴望,對科技的信仰,令國家複仇主義開始興起。
這場原本由爭奪資源利益而引起的大戰役,逐步演變為了,最強者和民族主義之間的優劣競爭。大國之間開始大量消耗資源,隻為在世界的舞台上爭個高下,就像原始而純粹的個人一樣。
然而這種國家之間的耀武揚威,令許多人的生命,都化為了炮彈和鐵片之下的灰燼。羸弱的小國是最大的受害者,而尤娜森米則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
在戰火紛飛的年代裡,五邊形裝甲的第一次亮相,就是在尤娜森米人對侵略的反抗上。而那個使用者,便是陌默的爺爺。這也就是說,早在七十年前,什麼中繼計劃和提取計劃還沒有誕生之前,五邊形裝甲便存在了。
以那時候的技術條件,根本無法製作出那種性能的裝甲,在那之後的七十餘年裡,五邊形裝甲也沒有被大的改造或者升級,也就是說它早就是一個打造完善的成品。在七十年前不具備任何前沿科技水平的尤娜森米。
機甲時代結束之後,尤娜森米依然過著窮苦落後的生活,雖然經濟有所改善,但是在國民生活上,這個國家還處於“水泥房,傳統建築,以及被稱之為汙染能源的金屬和石油的時代”。nzu所給予尤娜森米最大的援助,就是免費幫助了他們50以上的國民,注冊了積分舍賬戶。
而尤娜森米落後的原因也有很多,這一點麵對著一個土生土長的尤娜森米人,亞當就不自以為是的解釋自己的想法了。
而當五邊形裝甲從陌默的爺爺傳到陌默父親手裡時,它的來曆依然是個謎;不過有一點很清楚,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使用這套裝甲。這個資格,是除了異變體身份之外的資格,或許是更唯心主義的東西。陌默的父親是這樣和亞當共享的。
而青年時期,陌默的父親格利,還有一位作為科學家的好友,他的名字叫做克洛什巴爾薩。
克洛什巴爾薩。克洛什尤娜的父親,同為尤娜森米人,巴爾薩的才能在這個落後貧窮的國家是得不到真正的施展的;於是乎在格利的資助之下,巴爾薩湊齊了一場科研考試的經費,走出了通向廣闊前方的第一步。格利被委托照顧巴爾薩的妻兒,並承諾有錢了以後,回到故鄉和格利一起創建一個,幫助更多尤娜森米人走出這個落後之地的組織,那即是
“bance。”陌默有感而發,自己身負的重任,原來不隻是出自於父親。但是克洛什一家,陌默的確從來沒有聽父親對自己提起過,而且陌默也從來沒有見過巴爾薩和他的女兒尤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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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是因為巴爾薩的那場考試,令他被組織那場考試的鄰裡林政府所看重,資金和身份得到了瞬間的質變。巴爾薩最開始隻是被選中去參加一個科研項目,由於保密程度極高,對於家人也不能透露。但是隻要按照鄰裡林政府的要求去完成,就能獲得一大筆錢。
巴爾薩毫不猶豫的簽訂了自己和光錐計劃的合作條約,遠在故鄉的妻兒也因為每個月跨國轉賬的巨額進款,而衣食無憂。有了新的房子,新的居住環境,甚至進行了開銷式的積分舍賬戶注冊。格利還是會偶爾和自己的妻子偶爾去拜訪他們,時間一長,格利意識到這個家庭需要巴爾薩的回歸。
但是,對於處於漫長研究中的光錐計劃而言,回家這種荒謬的要求是不會被同意的,這一點在當初的條款上,也寫的清清楚楚。
也是在那段最消沉的時光裡,巴爾薩遇見了他人生中另外一個重要的人亞當。
亞當沒有出眾的科研才能,但是他的父親是整個光錐計劃裡重要的投資方,通俗點來說就是,國企負責人員。所以亞當因為父親的原因才得到了進入光錐基地的特權,對於巴爾薩那樣底層的工作人員來講,這個基地牢固的像個監獄。但是對於亞當而言,這裡,世界上最保密的地方,和他家的彆墅後院一個性質。
巴爾薩不喜歡這種差距,亞當也不喜歡這種感覺。年齡差距不大的兩個成年人在封閉的機器中相遇。
“真羨慕你,這麼有才能。”亞當深知自己的處境,人們對於他的尊重,不過是處於對他父親的尊重,然而當有一天,亞當到了該離開父親的時候,一切都將變得可笑,連同自己那卑微的人生。
“是嗎,原來向我這種人的人生,居然也有人羨慕。”兩個男人相互羨慕著對方的人生,雖然他們不能彼此交換身份,但是可以對彼此傾訴。在這個宛若牢籠的堅硬的地下堡壘中。
巴爾薩向他講述自己在鄉村的生活,麵對衛士和黑幫時的精彩故事,以及一位叫做格利的好友,他很仗義。而亞當則向巴爾薩講述著,上流社會的禮儀生活。兩個人相互,談笑風生。
而在那之後,亞當並不是經常來,可能和他那令人發愁的貴族生活有關。而擺在巴爾薩麵前的,是一樁背叛朋友的交易。和他製定交易的,不是鄰裡林當時的政治領袖,也不是身居要職的賽力斯。而是一個斯坎迪拿人,他的名字叫做
微迪克斯。
也是在那個時候,巴爾薩才意識到,光錐計劃並不是一個單純的鄰裡林軍事計劃,否則身為鄰裡林死敵的斯坎迪拿人,不可能在這裡出場。
巴爾薩不知道微迪克斯是如何得到這個計劃的控製權的,但是從那一刻開始,他已經被卷入了這場漩渦。
並且不是命運使然,而是微迪克斯從一開始就有意選中了他。希望他能配合騙出格利家傳之寶,也就是五邊形裝甲。是的,微迪克斯在那時候已經知曉了五邊形裝甲的位置,之所以不直接使用強硬的手段進行豪奪,理由有很多,也不難理解。
其一,是礙於格利的衛士身份,雖然尤娜森米的官方並不敢在鄰裡林麵前亂叫。但是這條線,牽一發而動全身,一旦元素裝甲的存在被廣為告知,那麼微迪克斯的麻煩還會增加。
其二是當時的鄰裡林政府高層其實暗中牽製著他,令微迪克斯無論是在鄰裡林還是直接從斯坎迪拿調人,都存在著壓力。
綜合考慮之下,微迪克斯選中了格利身邊最相信的一個人,克洛什巴爾薩。
亞當不知道巴爾薩的內心當時對於這個出賣朋友的黑心交易,是怎樣糾結的,但結果是巴爾薩的確按照微迪克斯的意思辦了。
大致的過程是,巴爾薩扮演著一個無辜的受害者形象。不知名的科研團隊劫走了巴爾薩的妻兒做要挾,要讓巴爾薩用格利手上的元素裝甲來交換。
雖然情節也的確如此,但是在和微迪克斯的交易中,巴爾薩所扮演的全然不是一個受害者,而是一個獲利者。隻要能成功得到五邊形裝甲,微迪克斯許諾他和他的妻兒就可以獲得斯坎迪拿的國籍,不僅如此,還會在給予他們嶄新身份的同時,給他巴爾薩更穩定的工作和收入。他也不必繼續留在暗無天日的光錐基地中。
妻兒團聚,並且能夠活的很體麵,不如上流人的生活;微迪克斯許諾的一切,就是巴爾薩向往的那個夢。他知道微迪克斯有那個實現願望的能力。
但是,當國家介入個人之時,人不應該變得輕信。命運依靠一張白紙來維係,將夢想交給彆人的同情心,這本身是愚不可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