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和樓道都鬨哄哄的,仿佛大家憋了一學期的話要在班會前的二十分鐘講完。
宋溪屬於按部就班到考試最後一刻交卷的那批,因而她回到教室時,班內已有同學開始複原自己的座位。
她的課桌恰好在外麵走廊。
宋溪找到課桌將本子筆放進去後開始搬桌子。
剛將桌子從亂序的一角挪出來,頭頂和身側陡然出現兩隻手扣住她的桌子邊緣,清淡的白茶香瞬間包裹住她,清越的嗓音自頭頂響起,“小心手。”
宋溪圓圓的茶眸驚得擴大,像隻被驚到的小動物,一動不敢動,眼睜睜看著擁有身高優勢的某人強勢“搶走”她的課桌,幫她搬到了中間那一列的倒數第四排。
教室裡你推著桌子,我拿著椅子,大家都忙著顧自己,沒人發現江逾白搬的是宋溪同學的。
宋溪抱著椅子晚了幾秒放下,輕輕轉眸,他還在站在她課桌右邊的走道上,似乎在等她。
對視的一瞬間。
心被電擊了一下。
她紅著耳尖彆過視線,“謝謝你。”
江逾白麵上平靜,心裡卻翻湧過數不儘的想法,注視著眼前隻到自己胸口說完了謝謝再次裝鵪鶉的女孩,也僅是在心裡低低歎了聲息。
“小事,下次這種力氣活喊男生來。”
鵪鶉再度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璀璨的眸子裡帶著細碎的光,讓他看得心一軟。
江逾白正要轉身,麵前堪堪冒出一個女生,“江大神,能幫我也搬一下桌子嗎?”
是宋溪的同桌,秦芳。
宋溪猜測知禮節會照顧女生的他一定會出手幫忙。
誰知,聽見他略顯歉意的話——
“同學不好意思,我正急著去辦公室一趟,老胡還等著我。現在外麵的桌子不多了,你可以慢慢的挪,或者請一位男生幫你。”說著,他越過秦芳從宋溪身後走出教室。
秦芳肉眼可見的不開心,語氣有點陰陽,“這麼忙怎麼有時間幫你搬,宋溪,你什麼時候跟他的關係這麼好了?”
宋溪晃著手裡的筆,不鹹不淡道“看在明月的關係上吧。”
秦芳凝噎,早知道她也跟儲明月處處關係了。
老胡離校前的這次班會講了很長時間,一部分是講八月提前開學的事情,一部分是講暑期參加學科競賽集訓的事情,後一項班裡有十多個同學要參加,老胡對每個同學都進行了提點叮囑。
待她們離開時,校園沒剩下多少人了。
宋溪跟明月告彆,轉身朝公交車站走去。
剛過馬路,車還沒來,遠處似咆哮似嘶吼的引擎轟鳴聲壓近。
一排摩托車飛馳而過,帶起她的發絲和衣擺。
倏地,一輛摩托突兀地停在她跟前。
車上男生身形高大寬闊,兩條長腿蹬著騎行靴踩在地麵,護目鏡被“啪”一下打開,同時一隻手橫到宋溪身前,緊扣住她的細腰一提,帶上了後座。
下一秒,車如離弦之箭飛出去。
宋溪破口大罵,一手拍打他一手死扣著車身不認識的零件,“沈銘,你是不是有病啊?抓我乾什麼!”
他的聲音從風裡傳過來,根本聽不清。
宋溪怕死,她看過不少機車網紅出事的新聞,罵了半天想著還是先不要影響沈銘的好,萬一真出事,她一個白搭的,那才是血虧。
一長溜的機車在某個地勢寬闊的俱樂部停下。
宋溪下車時差點沒忍住把書包當武器砸死他。
算了,不與小人論長短。
她在沈銘身上吃過的暗虧夠了,不想再跟他有什麼牽扯。
凶巴巴剜了他一眼,宋溪大步越過他打算自己打車回去。
沈銘摘掉頭盔,露出一頭長毛,朝她喊“喂!我打你幾十個電話你都沒接,我當麵給你來道歉你還不樂意了?”
宋溪麵色緊繃。
幾十個電話!是,她周末拿到手機的時候的確有二十多個未接來電,還有數不清的居高臨下式的道歉。
這種不平等不真心實意的道歉她為何要理!
包括現在、此刻對她不理會他的道歉而發出埋怨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