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江逾白情緒擱淺的是她悅耳清脆的聲音。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你在這兒待久了回去會被教官處罰。”宋溪見不得他整個人透著委屈喪氣的模樣,攥著毛巾無措地解釋。
江逾白眸光微動,唇邊再度勾起笑,不再拘著其他,拿過宋溪手裡的毛巾,把冰敷的活接了過去。
說話的嗓音裡裹著難以言表的情緒,“知道,我逗你呢。”
宋溪睜大眼,以為他剛剛的低落的情緒也是演出來的,“你、”
話剛出口,話頭被人搶了去。
“病人需要休息,得少說點話。”話語間,他起身幫她拿過床頭的一次性杯子給她續了杯溫水。
宋溪接下,張開嘴想說謝謝,又再一次被搶了話。
“不用謝。”江逾白轉眸看著她,聲音噙著笑意,“你大概不知道你對我說得最多的一句話便是謝謝,所以現在不用說了,你留在我這的次數還足以抵很多次。”
話咽了又咽,宋溪隻能用喝水來緩解逐漸升高的體溫。
不曾想今天的江逾白一個直球接一個直球。
“宋溪同學,你最近是不是在躲我?”江逾白麵向她坐著,左手撐著床沿,右手抓著毛巾或輕或重地落下……
宋溪覺得,他不像是在幫她敷冰袋,反而是把她的心握在了手裡,拋上拋下。
帶著磁性的聲音持續逼近,“三個月前教師答謝宴那天,開飯之前我去你們包廂找你,儲明月說你去廁所了,宴到尾聲時,儲明月出來了,你卻不在,我問她,她隻說你酒喝多了,提前回家了。”
他看似笑容淺淺,實則慵懶恣意的氣息裡帶著不容置喙的霸道。
宋溪的小心臟快要離家出走,隻能退縮地再次錯開眼。
看不見,看不見,看不見就不怕。
“而後你消失了兩個月,儲明月都聯係不到你,更彆提我們這些普通同學。”
你曾想要聯係我嗎?為什麼呢?
“再是前天傍晚,子衿園食堂二樓,你是不是見到我了?”
你知道?
宋溪驚詫抬眸。
江逾白衝她挑眉,眼神清明,好似在譴責她這個看見了卻不打招呼的高中同學。
……
可她有想過上前打招呼的。
但——
“看你的表情,我沒有猜錯。你確實看到我了,怎麼不喊我?”他問。
“我……見到你跟朋友一起,擔心打擾到你們。”她低語喃喃。
江逾白看著她的眸光裡有複雜的情緒閃過,“這句話聽起來很怪,有朋友在為什麼就不能喊我了?”
宋溪視線投向窗外,恰逢幾隻蜜蜂在醫務室外院的花叢裡穿梭,明明距離隔得很遠,她卻覺著有嗡嗡嗡的聲音落在她大腦裡。
“嗯?話題很敏感,不能告訴我?”他不疾不徐的問。
“沒有。”她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