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們,她的父母親人。
上一輩子那樣待她,即使這輩子轉變了態度也無法原諒。
在她上一輩子到紅旗二隊插隊後,遭到姚文武那個人渣強暴,她寫了信回去向他們求助,卻被父母收到信不予回應。
那時她一直以為他們,是自己的信被知青站的攔下了沒收到,才沒有給出回應和幫助。
結果直到後來她肚子大了藏不住,被迫跟姚文武結了婚後,有次從他家的衣櫃裡找到了一張郵局彙款單,和夾一起的信件。
她才知道原來她父母,早收到了她寄去的求助信。
隻不過在收到後,後腳也收到了姚文武的來信。
他跟她的父母說想娶她,而且願意出一百塊錢當彩禮,另外後續每年還能郵三十塊回去當孝敬費,讓他們同意把自己許給他。
於是為了那一百塊彩禮,和那孝敬錢,加之她反正被人糟蹋沒了清白,她父母乾脆直接放棄了她,將她默許了姚文武那個敗類。
她記得發現那天,她帶上錢大著肚子走了十公裡,跑到鄉公社打電話去問。
但她父母接後的回答竟是,反正都成了姚文武的人,懷了孕,直接嫁他不也挺好。
說她左右都回不了城,在鄉下嫁個那樣條件的婆家有什麼不好的。
那天她被追來的姚文武帶回去,因她偷拿錢跑出去,還打電話讓鄉公社的人都聽到了,掃了他的麵子,又發瘋似的跟他對罵跟他吵。
被姚文武脾氣一上來,將她關在屋裡打得鼻血橫流,還一腳踢到她肚子,孩子也被迫流了產。
然她的父母從未因此憐惜過她。
甚至那時她逃離婆家回去,還被他們掃地出門,說她留在家裡會影響到她弟弟找對象。
那時他們剛托人給她弟弟介紹了個父母在國有單位上班的對象,聽說她的事,人家女方有意見。
所以,想想這些,廖嬋心中就是恨意滔天。
還能如此平靜地坐下接電話,都是因為董兆軍在旁邊,還有部隊的通訊員在聽著。
所以她為什麼來島後要給他們打電話?在她心中他們活著跟死了沒區彆,她憑什麼要管他們怎麼想!
就算現在,不也是因為自己現在找上了董兆軍,覺得人家職業身份體麵,才不惜花錢打長途電話也要來故意關心她嘛!
她心裡冷哼。
而電話那頭的人聽見她說的,立馬就笑了下,聲音帶起喜色:
“真的呀小嬋,你跟小董已經結了婚了嗎?”
“哎喲,那好好!真好!這樣媽媽就放心了,之前聽你三表姨說小董有個娃娃親剛退婚,還怕你們會出什麼岔子呢。
現在能成你們領了證就好了,小董這麼好的對象可不好找,你得珍惜啊。”
聽見這,廖嬋眼神閃了閃,避開主要話題答:“嗯,知道。”
“好,那你在海島那邊生活得如何,吃東西習不習慣,天氣這些適不適應啊。”
電話那頭的人又問。
聽見這些虛假的關心,廖嬋不想聽,於是敷衍道:
“都還好,一切都還挺適應的。”
她隨口說著,手指在褲腿上畫著圈。
“那就好那就好,小董那個孩子是個有出息的,你當初堅持要結婚不下鄉是對的。”
說到這對麵又歎了口氣:
“誒,你說你這個孩子也真是,這是什麼緣分呢,都不知啥時候認識的,突然就非要托了你那遠房的三表姨幫你去——”
“媽!”一下廖嬋醒神過來,高聲喊住,打斷了對麵的人。
原本走神畫圈的手指也一下收緊,後背瞬間驚出了一層冷汗。
看向屋裡,那邊戴著耳機的接線員聽到這,正挪了目光朝她這邊瞄來。
而董兆軍還站在她邊上,一臉不知所以的樣子。
見她看過來,“怎麼了媳婦兒?”還問。
廖嬋咽咽口水:“沒事。”
那邊電話那頭也在問:“怎麼了小嬋,叫媽乾什麼?”
“咳,”聽見聲音,廖嬋清了下嗓子,及時調整了下神態,隨後想了想臉上故意帶起一層羞意來:
“嗯,媽……”她叫。
“這些事兒你就不要老拿出來說了嘛,我跟兆軍我們倆挺好的,這樣拿出來說你讓我多難為情。”
她偷偷瞄那邊接線員,果然聽了這那女同誌眼神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