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個天呐。
桑榆都被震驚地瞳孔睜圓了,是誰這麼有本事,替生產隊鏟除這麼個禍害。
這不惡有惡報,在替天行道了麼。
“那舉報信是誰寄的有透露嗎?小姨你之前不是說你們生產隊裡的人去舉報,都會被攔下。”
“那這封舉報信咋沒被攔截,直接越過基層關卡,送到市革委辦麵前去了呢?”她又問。
萬丹紅翻了下鍋裡的餅子,“害,是誰舉報的這咱也不曉得了。”搖著腦袋。
“我跟你姨父聽了他在鎮政府工作的三姑爺說過了一嘴,好像是從外省寄過來的舉報材料吧。”
“舉報人細數了姚家在生產隊的惡行,又關於到集體公款貪汙,上頭對這問題敏感得很,有無實證都總得派人下來落實清楚。”
“結果這不一讓人下來查,就直接查到了嘛,連那證據在哪都對得一般無二,彆提其他惡劣事情了。”
“就跟姚家肚子裡的蛔蟲一樣,什麼都摸得一清二楚。”
“我猜會不會是他家哪個親戚,或者分贓不均,要麼上他家時看見過了,不然外麵的人怎麼知道他家贓款放在哪裡呢。”
“說不定早就有了仇,知道走基層上去告遲早要被發現攔下來,乾脆請了人或跑到外頭去,一封舉報材料直接寄到市裡。”
“剛好時間還卡得那麼好,就衝市革委會剛上任了新領導沒兩天,這要不是早瞅準時機早想收拾他家了,怎麼會有這麼湊巧的事兒。”
“所以呀,也是她家自己活該,壞事做儘,後人也不教不約束好,活該現在落到這一步了吧。”
“她家男人被下了官拉去判刑,她兩個兒子也一起被抓進了監獄,她自己隔三差五也被生產隊委員會的還有積極分子,拉去油坊那邊p鬥。”
“天天換著法子折騰。”
“跪老虎凳,潑辣椒水,背上被澆開水等等,輪番下來正常人想不瘋的都難。”
“她那女兒年齡小還好點,但也時常被弄去戴高帽子,太陽壩頭站著被砸爛菜葉,連下地掙工分也要比彆人乾得多,但分到身上的糧食少。”
“誰讓她家以前貪了集體的公款,社員們家家戶戶都食不果腹,她家倒背著人吃肉吃得滿嘴流油。”
“所以也沒人憐憫她們,在隊裡就像過街的老鼠,連三娃子那群青鉤蛋子的娃,看到都要啐上一口的。”
萬丹紅說,歎了一口氣。
誰曉得這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一夜之間老天開眼,要亡了他姚家呢。
這生產隊的毒瘤被鏟除,從此才是人民過上幸福日子。
桑榆聽得也頗認為如此,那姚家一家真是報應不爽,冤有頭債有主,做了壞事總有一天要償還的。
“幺兒,你把火燒大些,小姨這餅子炕好了馬上炒菜咱們就吃早飯了。”
說完了這些,萬丹紅加緊繼續手裡頭的事。
一家子的早飯還沒齊活,這麼多張嘴巴等著她得快些了。
“好。”桑榆也馬上點頭,不說什麼了專心幫自己小姨燒火。
萬丹紅今天的早餐做得忙碌,家裡姨侄女姨侄女婿來了,沒什麼好東西,但也要讓他們吃飽。
她熬了一鍋稀飯,先前燒洗臉水時就放灶上熬上了。
裡麵的米雖有些少,多的是一起煮的紅苕塊,但那米的量也是平時她們自己家幾個人吃時不會放到的。
她又烙了一籃粗麵餅子,雜糧麵黑乎乎的,沒有精麵好吃,但也管飽頂餓。
還炒一個大白菜,一個土豆絲,再夾一盤泡的鹹菜豇豆出來,六個大人一個小孩就足夠了。
桑榆幫著把菜端去堂屋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