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亮後,桑榆兩人就和她小姨姨父一起離開了家門。
走的時候三娃子還在炕上睡著。
邱亞東跟邱亞蓮一起,幫著他們拿著東西把人送到村口大路上。
走之前兩人也是對桑榆他們,說了好些動容舍不得的話。
邱亞蓮最是舍不得桑榆,她表姐是除了爹媽外最對她好的人,什麼都給她買,給她吃。
還給她講笑話,教她梳新式頭發,她跟三娃子一樣一點不舍得她走。
而邱亞東也是沒跟自己姐夫待夠。
雖然晚上兩個高個子的人睡在一起,床有些擠,但他能聽他姐夫講一些在彆人那裡聽不到的事和見聞,還有道理意義。
他於他就像人生的指路明燈,這種仰望偶像的時刻就要說再見了,他也感到不舍、失落。
對於這些,同樣聽後的桑榆也是給出了昨天勸三娃子的話語。
跟他們講後麵等有時間了,讓他們去海島玩,她在那裡等著他們。
而亞東想參軍,按他表姐夫說的途徑方式,以後說不定也會去到那邊。
往後他們見麵還有機會的。
就這樣道彆後一番後,他們踏上各自的路。
而在家睡覺的三娃子,一睜眼他們已經走了,沒有趕上送彆的時分,又是在家傷傷心心哭了好一通。
等到邱亞蓮拿出,她表姐事先交待留下的巧克力,這娃才抽抽噎噎地停下,捏著那幾塊巧克力默默擦眼淚。
……
“團長,咱們路上換著開,額先開三小時,到了大義縣你就來開,這雨天路打滑不好走,咱們應該到了得晚上六七點了。”
顛簸的國道上,朱鋒邊駕駛著車前行邊對旁邊人說。
顧書烈坐在副駕駛,點頭:
“好,交通地圖冊我看過了。”
“不用擔心,你開累了就下來換我,你好好閉眼休息,要是碰到拿不準的我會叫你。”
“行滴行滴,團長,還是你想得周到,這樣額們路上就鬆泛了,不像上回額一個人開到省城,那把額累得,跟野外盯守36小時一樣莫區彆。”
朱鋒開心,就屬他們團長有辦法。
讓他提前準備好了交通地圖冊,這樣開不熟悉的地方去,就不怕走錯還要邊走邊問路了。
又能頂替對方休息,安排得合理得很。
他們在前邊談著話。
後邊桑榆跟她小姨、姨父擠在後排坐。
他們今天早上六點多從村口出發,因為朱鋒要從均安縣過來接人,所以他們先走了一截鄉路。
從紅旗二隊走到河西鄉公社,到鄉上去等他。
等到八點多的時候他到了,接上他們一起才往安市的方向去。
安市在康市的上方,距離三百多公裡,從他們在的位置走,到市區地方的話得要八九個小時。
但他們出發後沒多久天上就開始下雨了,聽說往安市方向下得還要大,已經連續了兩天。
下雨的話這國道就難走了,雖然不至於像鄉道那樣一走一個大坑,但也會慢許多。
所以根據顧書烈和朱鋒的預計,他們一行抵達省城安市的時間,也得要晚上了。
要坐車坐一整天。
一整天就一整天吧,桑榆已經習慣了。
這年代什麼交通工具都差不多,就算他們去坐火車,先提前去縣裡買一天兩趟的慢車票,然後坐兩個小時到縣裡,再坐三個多小時到康市。
若要再去安市還要轉車坐五六個小時火車。
不是一樣的,也要花一整天的時間,還來來回回換車換交通工具,更折騰人的很。
所以有順風車能坐,就坐,也不需要他們出什麼腿力的。
出兩箱車加油的錢,再到了請朱鋒吃頓飯,顧書烈那邊給人單位領導打聲招呼就可以了。
坐在上頭昏昏欲睡。
“小姨,你暈不暈車?”
桑榆看萬丹紅撫著額頭,不太舒服的樣子。
“沒事幺兒。”萬丹紅說,但胸口和胃還是有些不舒服。
這汽車的汽油味兒直往鼻裡鑽。
她事先已經抹了萬精油在太陽穴了,還拿了柑橘皮聞著,但還是免不了不太舒服。
桑榆姨父還好一點,他平時去鎮上或縣城有時跟人去包活的家裡做工,偶爾會坐一下中巴車。
所以對坐車還不算太生疏,暈車的感覺不怎麼嚴重。
看她小姨不舒服的樣子。
想了想,桑榆手背到身後,從倉庫裡調出昨晚先就買好的暈車糖。
“小姨,你吃顆糖吧,吃顆這個下去說不定人就舒服一點了。”
她把手心攤開。
裡頭是桑榆專門拆了包裝,另用給三娃子買的糖的糖紙,裹起來的糖果。
他們才剛出發沒多久,若是現在她小姨就暈車不舒服了,走到後麵怕會更難受。
所以她事先就準備上了這個。
看了眼那糖,萬丹紅不太想吃,實際上她動一下都不舒服。
外頭在下雨,開不了多大窗戶通風,她坐在車裡頭悶得難受極了。